第兩百九十九章 腓特烈與大郡主(2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5844 字 6個月前

如今在大畫廊兩側有兩座小廳,隻為了人們在覲見國王之前可以稍稍打理一下自己,侍從們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勃蘭登堡大公的長子,與那位氣喘籲籲的使臣比較,這個年輕人也隻是臉色更紅潤了一些,身上沒有難聞的氣味,也沒有顯出挪不動步子的狼狽模樣,即便不如卡爾十一世,也不會遜色太多。

奧爾良公爵馬上就得到了回報,畢竟這些侍從,尤其是分派給使臣與外來貴族的那些,幾乎都是他的密探,他現在切實地感受到了王兄的心情,就算是侍從們說,從容貌上來說,腓特烈要勝過卡爾十一世,他也有些不以為然——直到他看見了這個年輕人,霍亨索倫家族的容貌與波旁家族的不同,波旁家族的人麵容偏於秀麗,路易十四還可以說是俊秀,奧爾良公爵就完全可以被稱之為美人了,那麼腓特烈呢,他的頭發與眉毛都極其濃密,有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鼻梁高且寬闊,嘴唇又細又長,下巴和額頭一樣寬大豐滿——完全是另一種風格沒錯了。

腓特烈並未平民,他是有資格直視國王的,在行禮如儀,他幾乎可以說是迫不及待地去看路易十四的神色,與滿心挑剔的奧爾良公爵不同,路易十四對這位大公之子的第一印象不算很壞——對腓特烈來說,他對於君王的印象可能就隻有利奧波德一世,威廉三世與他的父親,威廉三世暫且不論,對他腓特烈隻有憐憫,他的父親則一向冷漠而又嚴肅,至於利奧波德一世……這位皇帝雖然比路易十四還小兩歲,但從來就是一股說不上來的,精疲力竭的勁兒,甚至要比威廉三世更帶著幾分陰鬱古怪。

腓特烈看到的路易十四,十分隨意坐在一把絲絨的扶手椅子上,側首與奧爾良公爵說著什麼,腓特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與奧爾良公爵都沒有蓄留胡子的緣故,顯得要比真實年齡更年輕,一點也看不出是有兩個成年兒女的父親。

雖然法蘭西人崇尚華服美飾,但這位國王隻穿著一件灰藍色的絲絨外套,白色的緊身長褲,隻在肩下彆著一排鑽石彆針,他沒有戴誇張的假發——雖然假發早就風靡到了各座宮廷,也許是因為今天沒有狩獵活動,他隻著著一雙輕便的羊皮淺口鞋。

怎麼說呢,出於腓特烈的意外,路易十四一點也不像是個國王。

這對年輕的大公之子來說,簡直就是一個難題,晚上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幸而使臣的房間距離他不遠,他就去誠心實意地請教了那位老臣,使臣確實猶豫了很久,畢竟——他那裡還有一個時刻期待著成為國王的大公呢,“這件事情我不能告訴您,”他說:“但您可以自己思考,那是一個很簡單就能得到的答案。”

腓特烈回去之後想了不一會兒,一個念頭就如同雷霆一樣地劈進他的腦袋裡,唉,他怎麼就那麼蠢呢——路易十四完全不需要“像”一個國王?因為他不再需要任何人來承認他是個“國王,”他當然也可以鬆懈和悠閒地像是個無所事事的學者,因為在這之前,他已經摧毀了他所有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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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路易十四聽到腓特烈的評論,準要跳起來否認,至少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可以萬事無憂了,法蘭西境內,還有巫師和胡格諾派教徒,以及投石黨的餘孽;至於法蘭西境外,就像是學者領悟得越多,也就會覺得自己更無知那樣,一個國王征伐得來的領地越多,也就意味著他的敵人越多,他雖然得到了荷蘭與佛蘭德爾,卻與西班牙、丹麥和神聖羅馬帝國成為了死敵,英國也從朋友變回了敵人,還有虎視眈眈的羅馬教會……法蘭西越繁榮越強大,他們的惡意就越尖銳越濃厚。

當然,這是任何一個即將邁入輝煌的王國或是帝國都要麵對的,除非法蘭西突然變成一個懦夫與蠢蛋的國家,他的鄰居,敵人和朋友才能安心,才能表示友好,但算了吧,路易十四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所以他一直在儘量爭取更多的盟友,雖然奧爾良公爵認為,勃蘭登堡-普魯士大公很難站在他們這邊,但路易也不需要他站在自己這邊,隻需要他保持中立就夠了——勃蘭登堡的大選侯一開始甚至連中立都不想站,是路易通過波蘭的路德維希一世威脅了他——普魯士還有一部分在波蘭人手裡呢。

路易當然不會讓大孔代-路德維希一世為難,但若是勃蘭登堡大公固執己見,他也會支持路德維希一世為波蘭開疆拓土,波蘭的施拉赤塔一定會對他萬般感恩的,勃蘭登堡-普魯士大公應該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才會表示屈服——他甚至可以以此來回擊利奧波德一世的問責——因為依照傳統和法律,一個接受臣子效忠的人必須能夠在必要的時刻庇護向他獻上忠誠的人。

利奧波德一世如今在奧斯曼土耳其人的壓迫下連氣都喘不過來,彆說是幫勃蘭登堡-普魯士大公奪回在波蘭的領地了,他甚至要示好波蘭國王路德維希一世,才能保證奧斯曼土耳其人不會直接打進維也納。

所以羅馬教會也由此分成了兩個派彆——對法蘭西的路易十四的,一種就是克雷芒十世的,視路易十四為基督與教會的敵人,如果可能,他們會稱他為第二個尼祿,另外一種就是樞機主教首領的,他們認為,教會的敵人還是異教徒,新教教徒和奧斯曼土耳其人,無論路易十四如何,隻要他沒有如亨利八世那樣公開另立教會,他就是值得挽回的,當然,主要還是他們認為,現在的歐羅巴並沒有那個天主教國家可以與法蘭西相比。

但路易也知道,大郡主與大公主的婚事,讓羅馬教會不免憂心忡忡,因為一個瑞典,一個勃蘭登堡-普魯士都是新教國家,如果他真讓勃蘭登堡-普魯士的女兒成為王太子妃,隻怕他在教會的反對者會更多。

看來不但是王太子,就連將來的奧爾良公爵之子,也隻能在天主教國家裡選擇妻子。

提到這個,路易又想起了西班牙的卡洛斯二世,據說他不但奇跡般地恢複了健康,還有了一個正常的頭腦,已經有人在後悔他們沒有堅持讓大郡主嫁到西班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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