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腓特烈與大郡主(2)(2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5495 字 6個月前

奧爾良公爵甚至在與王兄小酌的時候,玩笑般地說,他簡直是在養育國王和女王……國王則回答他說,他沒有說錯。

像是這樣養育出來的大郡主,就像是一座美輪美奐的城堡,每個人都會被它的壯麗與宏大所震懾,但想要攻占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折損在這位貴女裙下的先生隻怕不比路易十四在荷蘭之戰中損失的士兵少。

尤其是現在她幾乎不缺少任何東西——珠寶、地位、尊榮、愛,任何人獻上的殷勤都隻能說是錦上添花而已。彆提婚姻,隻是想要打動大郡主,讓她在奧爾良公爵與國王麵前美言幾句的人,多數都是铩羽而歸的……有些城府不夠的年輕人,甚至無法在大郡主或是大公主平和卻清亮的眼神下堅持過一場小步舞。

腓特烈很清楚,他具有的優勢不多,但很重,其中之一就是他是勃蘭登堡-普魯士大公的長子,注定了要繼承他父親的一切。

其二麼……

他站了起來,在使臣疑惑的目光下整理了一下衣服,戴上帽子,“今天您要自便了,先生,”他說:“我和大郡主約定了要見麵。”

使臣猛地張大了嘴:“等等?誰?”他不那麼相信地打量著腓特烈,今天腓特烈的穿著還不如他平時在勃蘭登堡的打扮呢,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寒酸——深褐色的外套隻在邊緣有點同色繡花,紐扣是淺黃色的琥珀,緊身褲下是直到膝蓋的黑色軍靴,小牛皮的腰帶上掛著火槍和匕首,隻有帽子上的鑽石彆針,翻在外套上的白色蕾絲大衣領勉強還算符合他的階層。

腓特烈沒有多說什麼,走出門去,跨上他心愛的灰馬,臨走還朝使臣揮了揮帽子。

他策馬穿過兩條街道,走進市集,馬蹄踏踏地越過人們的身邊時,他就像是任何一個厭倦了狩獵與牌局的年輕貴族那樣好奇地注視著街道上的一切,有人向他禮貌性地點頭,行禮,或是鞠躬,但沒人認出他,他沐浴著陽光,笑容滿麵,一個店主忍不住喊道:“漂亮的先生!”他問道,“上帝保佑,您難道遇到了什麼好事兒麼?”

“對啊,”腓特烈這樣回答道:“有一件天大的好事等著我呢!”

這也是與勃蘭登堡,維也納等地不同的地方,巴黎、凡爾賽的民眾似乎對貴族沒有太大的惡感——不過這也是近二十年的事情,主要是因為原先那些最惡毒和下作的貴族們經過了黎塞留、馬紮然與兩次投石黨暴亂後(這裡不說這兩位主教是什麼好人,隻是貪婪的鬣狗碰上了殘忍的獅子罷了)被清理了不少,等到路易十四親政,又有以富凱為首的舊人被國王刪減了一波,等到對荷蘭與佛蘭德爾的戰爭結束,軍隊中出現了一大批新貴,他們就和當初的穿袍貴族那樣,是受國王的拔擢才遷越了原先的階層,必然自成一個體係,也因為他們之前不過是工匠與農民,所以並沒有立刻忘記身邊的親眷和朋友。

很奇妙的,原先隻有貴族與平民的時候,法蘭西國內的衝突一次比一次激烈,但自從有了軍隊新貴(從軍官到供應商)這一中間階層,最高的階層與最低的階層之間反而就像是有了緩衝劑,雖然平民們還是會在酒館和教堂裡嘲諷貴族的無能,說他們的笑話,但真的想要舉起粗陋的武器,四處縱火、搶劫,用馬車和草包搭建工事與堡壘的想法,卻已經很少了。

如果路易十四知道腓特烈的想法,準會告訴他,貴族和教士們總將平民百姓看做愚昧的牲畜,但就像是一個東方哲人所說,你若是將一個人視作囚犯百般警惕與虐待,他就會像是一個危險的罪人那樣傷害你,但若是你願意像是對待一個朋友地對待他,他就會用自己的性命來回報你。

法蘭西的民眾想要的東西也不多,他們現在能夠喂飽每個家人的肚子,能夠有一個遮風避雨的屋子,能夠靠著進入軍隊、學校來改變自己的階層,能夠在保證生存的同時看到希望,他們就願意為國王和法蘭西效死。

看著街道上的景象——人們與馬、馬車熙熙攘攘地來來去去,有爵爺,有法官,有軍官也有平民,誰能想到二十年前,略微穿著華貴一點的人走在街道上,若是沒有侍從和仆人,必然會榮幸地被窮人投擲的糞便、死貓死狗“沐浴”一番呢?

有幾個小販擠過來,向腓特烈舉起手裡的籃子,向他兜售餅乾、堅果或是蜜餞,也有繡花手絹,小玩具和其他零碎東西,腓特烈用一個大埃居換來了一把紅白相間的芙蓉花,準備拿去送給大郡主。

與腓特烈相同,今天的大郡主形容也相當樸素,當然,隻是與她在凡爾賽宮宴會與舞會上衣著相比,但要讓腓特烈說,隻穿著一襲乳白色衣裙,就像是他手中的芙蓉花那樣靜靜地坐在噴水池邊的大郡主,卻讓他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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