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孩子們的第一場婚禮(4)(2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5715 字 6個月前

科隆納公爵與托斯卡納大公之女的婚事維持著一種奇妙的平衡,我是說,在明麵上,科隆納公爵是一個徒有頭銜,沒有領地的空爵爺,安娜郡主卻是一個擁有大片領地的大公之女,安娜郡主的丈夫最有可能是一個神聖羅馬帝國的實權伯爵或是公爵結婚,科隆納公爵能夠得到這樣一個妻子,人們都要說他是個幸運兒。

但反過來說,人人心知肚明,但又始終不能宣之於口的是,科隆納公爵是法蘭西國王路易十四的私生子,而且是這位國王的頭生子,雖然在法律上路易十四無法承認他,但從路易十四的行為上來看,他十分看重這個頭生子,不但想方設法地為他謀取了一個正統的出身,還給了他一片領地(加約拉),甚至還有意為他籌取那不勒斯。

安娜郡主雖然是婚生女,但她的父親科西莫三世並不是一個善於謀略,或是擁有勇氣的人,他甚至不敢驅逐與囚禁早已失勢的妻子,隻敢向路易十四求援,並且將放逐瑪格麗特.路易絲.德.奧爾良郡主作為婚姻談判中的一項重要條款,懇求路易十四千萬不要以奧爾良郡主的堂兄身份向他提出控訴。

這個時代的婚姻就是這麼mmp。

在失去了對愛情與婚姻的向往後,科西莫三世就和大部分人那樣,投向了宗教尋求安慰,他的母親也是個虔誠的信徒,他在小時候受到的影響在他遭受挫折的時候重新展露身姿,他開始變得狂熱起來,但就如米萊狄夫人所說,一個普通人因為信仰而陷入瘋狂,損害的隻有他和他身邊的人,一兩個小家庭或許更少,但一個君王,一個統治者這麼做,就是一場浩劫。

“您覺得街道上很空蕩吧。”米萊狄夫人說:“如果您悄悄的來,不要告訴任何人您的身份,您會發覺佛羅倫薩還是很熱鬨的——在七天前,這裡還到處可見乞丐、流浪者和修士呢,隻不過為了接待您們,他們都被趕走了。對了,那六座行刑台也沒那麼乾淨。”

“六座我們隻看了五座。”

“還有一座行刑台在共和廣場。”米萊狄夫人說:“但那裡可能還有一些囚犯。”她看了王太子小路易一眼。

“我們離開戰場可沒多久,”路易說:“他已經看過了兩百人的穿刺刑。”

“這節課程有些殘酷了。”米萊狄夫人說:“不過既然這樣,我們可以去那裡看看。”

這座行刑台可能是最大的一座,它的周圍擺放著很多站籠,沒有一隻是空的,讓法國人感到驚奇的是,裡麵居然還有女人,因為他們裝束華貴,說著法語,一旁的守衛不敢上前,但在他們想要靠近的時候做出了威脅的動作,米萊狄夫人的隨從嫻熟地上前,掏出了一個錢袋,守衛困惑地看著他們,片刻後他搖搖頭,被錢袋的重量打動了,他比劃著手勢,說著大概沒人能聽懂的法語——然後改成了另外一種語言,還是沒人聽懂,但他們也大概明白了,他們可以看看,但不允許釋放或是攻擊囚籠裡的人。

站在囚籠裡的人看上去又饑又渴,一些人的服飾並不像是一個窮困的罪犯所有的,也有人衣衫襤褸,他們的脖子被卡在囚籠頂端的木條間,雖然可以站著,但沒辦法坐下來或是躺下來,他們的眼睛紅腫震顫,嘴巴乾裂,偶爾可以聽到他們在祈禱或是在哭泣,又或是喃喃自語。

有了守衛的允許,他們靠近了這些囚籠,小路易看著他們的時候露出了不忍之色,他出生的時候,路易十四已經廢止了大部分酷刑,他也沒有去過巴士底獄,幸運的是他之前在卡姆尼可見過了穿刺刑,對這種慘像已經有了一點抵抗力,所以他沒有祈求父親或是米萊狄夫人至少先將這些人從囚籠裡解脫出來。

他先讓侍從們給了這些人一點淡酒,然後走到看上去最不可能像是一個罪犯的老人麵前——他穿著褐色的長外套,平跟鞋,襯衫沒有被弄臟的地方還是雪白一片,他可能被關進去的時間還不是太長,還有一點力氣與這個陌生的少年對話。

“您犯了什麼罪,才被關在這裡”小路易問。

“我是一個教授,好心的先生,”那個老人說:“我教導學生,已經有四十年啦,但我們的大公科西莫三世突然發布了一條法令,不允許任何一個托斯卡納公國的少年人在耶穌會開辦的學校之外接受教育,”他停頓了一下,小路易親自給他喂了一點酒,他歎息了一聲:“謝謝,謝謝,先生——您讓我想起了我喜歡的一個學生,好吧,我接著說,先生,他們關閉了我的學校,我就在我的房屋裡繼續教導願意和我學習的學生,但有人告了密,我就被抓起來啦,在我沒有懺悔之前,我是無法離開這個牢籠的。”

“那麼您為什麼不懺悔呢”小路易低聲問。

“我自認為我沒有罪,先生,”那個老人說:“就算上帝也不能壟斷知識。”

“但這樣您會死的。”

“教育是我所有的興趣與意義所在,先生,或者您再給我喝點酒,我也許可以得到大公的赦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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