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莫裡哀在香波城堡奉獻給國王的一場演出(1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6244 字 6個月前

“我有一個計劃,隻是還需要一點時間。”路易說,特蕾莎靠在他懷裡,他輕輕地緊了緊手臂,想起特蕾莎剛嫁給他的時候,身體消瘦,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就像是陪伴著一塊多角的石塊,又涼又硬,雖然迫於情勢,路易最終讓她有了孩子,但她在懷著小路易的時候,隻有一個肚子是大的,讓人看了就心驚膽戰。

那時候確實有人嘲笑法國王後猶如苦修的修女那樣骨瘦如柴,麵容枯槁,絲毫引不起男人的興趣——他們的國王可真是受苦了——如果不是有路易在,特蕾莎未必能夠如此順利地將小路易生下來。在小路易出生後,特蕾莎才算勉強在盧浮宮中立穩了腳跟,之後她又生了大公主伊麗莎白,在路易的愛護下,才慢慢地開始養出顏色來,雖然麵容五官是無法改變的了,但身體逐漸變得豐腴,皮膚變得光潔雪白是誰能看到的,而且有了這兩點,就算是最難看的女人也能有幾分姿容。

她靠著路易的時候,就像是一團發熱的羽絨,又軟又燙。“什麼計劃?”這句話放在二十年前她可不敢問。

“紡車。”路易說,如今的法蘭西,除了軍隊醫院這些較為特殊的地方之外,底層女性的地位一如既往的低,路易不是一個盲目尊奉女性的人,但女性的價值如果隻能在不正當不道德的行業中得到體現的話,那麼對法蘭西基礎階層的穩固與人口發展就有著相當不利的地方。

也許會有人說,這種古老的職業貫穿了整個人類的發展史,從未完全消失也從未造成什麼巨大的影響,有必要過於關切嗎?但路易在一本書中看到過,一個極具遠見的人嚴厲地批判過這種境況——不是要徹底地滅殺這種行為和職業,這是辦不到的,但這種職業與行為絕對不能成為一種令人羨慕的常態。

人類天生有著惰性,什麼東西一旦能夠輕易獲得,祂就不會再采用另一種更加艱難的方式,直白點來說吧,當一個男性想要滿足天生與繁衍的欲求時,他要與一個女性結為夫婦,然後生育兒女,他會努力工作,養活妻兒和自己,他創造的東西就是社會的資產,但這個過程一定會非常漫長與痛苦。

現在呢,為了滿足他最原始的欲求,有一種簡單到極點的方式,所要付出的代價也遠比締結婚姻,生兒育女來得容易,哪怕教會一直在呐喊,不是為了生育所行的事兒是罪惡的,但有幾個人會去聽從呢?

遊女與名姝的數量一向沒人關心,畢竟路易十四還沒有如羅馬教會那樣連她們的賣身錢都要收稅,但今天王後去了孤兒院,才發現棄嬰裡多半都是這些女人的孩子。

二十年前,或許有平民拋棄自己的孩子——不然就要看著孩子活活餓死,近幾年卻沒有這個問題,國王的工廠與作坊開得太多了,男人可以很容易賺到養家的錢,孩子五六歲就可以開始在家裡做手工活兒養活自己。

遊女和名姝卻是沒辦法帶著孩子乾活兒的,她們有避孕的法子,但不能保證百分百——一旦懷孕,如今的墮胎手術都是由非法醫生、助產士甚至老鴇充任的,很容易導致一屍兩命,她們若是不得不生下孩子,就會直接扔在國王開設的孤兒院門口。

這種職業不但對女人算是飲鳩解渴,對男人也是,很多曾經強壯聰明的工人或是農夫就是因為迷戀這種快速濃烈的“愛情”,白白耗費了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光陰,到頭來雙手空空,疾病纏身。

所以路易說什麼也要讓社會的發展走上正軌不可。

“我正在要求我的工匠與學者們試著製造更容易使用,更有效率,紡出來的布匹更漂亮的紡車。”路易耐心地為妻子解釋道:“我想了很多方法,很多職業,”像是製作脂粉,製作陶器,製作鏡子等等,但不是規模不夠大,或不是每個地方都有條件與原料,又或是女性的力量不足——這還真不是底下的官員敷衍推責,一些工作在無法借助機械的時候,還真是隻有男性可以充作工人:“隻有紡織。”連挑染女性都沒力氣挑起染缸中的布料,而且紡車並沒有數量上的要求,幾十台也可以,幾百台也可以,幾台也沒問題,“但如果隻靠那種長度不過三尺,稀疏到可以用來網魚的紡機……”那還是算了吧。

“現在這件事情已經有眉目了,也許等我們回到巴黎,就能看到樣品了。”

“聽起來真好,”特蕾莎說:“我認為大部分女孩還是寧願靠自己的雙手做活的。”

“這是當然的,”路易說:“沒人願意將自己等同於貨物。”

他注視著微微搖動的燭光,晚上的風穿過了打開的長窗,帶來令人倍感舒適的新鮮空氣與微微的涼意,“我想將這台機器命名為瑪利紡織機。”

特蕾莎動了動,將手放在丈夫的胸口:“這很好,”她真心實意地說,“陛下,我想瑪利一定會感到高興的。”不是為了榮譽什麼的,而是今後人們一提起瑪利,就會將它與路易十四聯係在一起。

路易握住她的手:“彆生氣。”

“也許您不相信,我並不討厭瑪利.曼奇尼,”特蕾莎輕而易舉地想起了那道明豔曼妙的身影,“她給了您愛情,雖然我不願意那麼說,但這是我無法給您的。”他們締結婚約的時候路易就是一個國王,她也是一個王後了,不過我也有她永遠無法得到的東西——特蕾莎在心裡說。英國國王愛德華一世曾經為愛妻埃莉諾矗立起十二座十字架——在她的棺木停駐的每個地方,路易卻沒辦法這樣做,瑪利的死訊甚至無法公開,因為她在幾年前就“去世了”,而且國王的尊嚴與職責也不會允許路易如此為她哀悼——除非他決定舍棄特蕾莎王後與他們的三個孩子。

科隆納公爵已經將她帶回加來,雖然國王有意讓瑪利長眠於巴黎,但巴黎的聖德尼大教堂沒有瑪利的位置,讓她孤零零地另處一地路易也不願意,於是路易和科隆納公爵商榷後決定,將瑪利送往加來安葬,他們在那裡度過了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時光。

那裡永遠吹拂著輕快的海風,天空碧藍,陽光璀璨。

特蕾莎抬起身體,吻了吻路易與她交握的手指,“我知道您有多麼疲憊,隻要她能讓您快樂哪怕一秒鐘,無論是誰,我就要感激她。”

“你這麼說讓我感到歉疚,”路易說:“也許我應該為你造一座宮殿。”

“我不想要宮殿,”特蕾莎說:“我總是和您在一起,”仿佛福至心靈,“但如果您有計劃讓女性得到更多的工作,可不可以將這件事情交給我來做呢?”

路易下意識地看向特蕾莎,他看到了一張平靜而又期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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