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多米諾骨牌式的傾塌(2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6063 字 6個月前

由新式紡車與織布機紡織出來的棉布又光滑,又細密,絲毫不遜色東印度公司千裡迢迢從印度運回來的貨物,也不畏懼多次洗滌,至於是不是會因為光照變色褪色,還要由時間驗證。

不過就算保留了這個弱點,它的寬幅與產量也足以讓人們喜笑顏開了,手工在這點方麵是永遠比不過不知疲倦的機器的,而且隨著木工行會與鐵匠行會被強行組合成一個整體,有識之士擔憂的,新式紡車與織布機造成的紡織工大批失業進而引起社會動蕩的事兒並未發生——國王的紡織工場就像是有著一張巨口的怪物,來多少人都能吞下。

不看國王一開始就準備用它來引導女性走出家門嗎,如果連現有的紡織工人(男性)都接收不了,這難道不是在說笑話嗎?曾經滿懷擔憂與戒心的紡織工人看到國王的工場建起來後,也慢慢地放下了心,畢竟這些綿延在奧爾良城外的屋舍麵積是那樣的廣闊,木工行會與鐵匠行會的數千成員以及其幫工,學徒更是晝夜不休地乾著活兒,一架架的新式紡車與織布機不斷地被運往城外——“每台機子至少需要一個人來忙活吧。”他們這樣說道,一邊點數著機子的數量,機子越多,他們就越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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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就算是暫時沒有被雇傭,紡織行會的新首領也給了他們一筆安家費,讓那些因為缺少原料而不得不停工的作坊成員不至於忍饑挨餓,流離失所。讓路易有點吃驚的是,這筆費用竟然不是他們向官員申領,而是新首領從原先的行會首領所有的產業中抽取的。

“原來這些人也不是不能做好事的。”奧爾良公爵譏諷地說道。

“他們並不是白癡,隻是心懷僥幸。”路易淡漠地說,奧爾良城原先的紡織行會首領難道不知道有了新式的紡車與織布機會帶來更多產量與更好質量的產品嗎?

但這樣的結果有利於工人,有利於買家,甚至商人也有利可圖,但對行會來說這反而是一個大麻煩——沒有了學徒-幫工-匠師這一過程,行會的作用就少了一大截,不誇張地說等同於無了。畢竟當一個女人,一個孩子,一個老人也能輕而易舉地在幾天裡學會如何使用機器,進到國王的工場裡做事,他們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難道那些學徒、幫工、匠師都是心甘情願地將收入的大部分交給他們的不成?

而且國王,或是領主,又或是大商人的工場,可以直接與上遊的供貨商,或是下遊的賣家談妥買賣,他們更不需要行會在其中掣肘,糾纏,供貨商與賣家也一定樂於少掉一層盤剝。

所以新技術,新原料,新機械,對行會的既得利益者來說,有百害而無一利,他們急切到這個地步,也不奇怪。

不過有了奧爾良城的先例,其他地方的行會也不得不看清了事實,低下了頭,一些畏懼於行會的威脅不敢動作的工匠居然也鼓起勇氣,偷偷地跑出所在的城鎮向國王呈上自己的發明,有些是紡車與織布機,有些不是,但隻要路易看過覺得有價值的,全都接受了下來。當然,也有一些人的作品並不如他們以為的那樣出色,或是重複了,國王的官員也一概接納,把他們安排到國王的工場裡做事。

柯爾貝爾與盧瓦斯侯爵整理近來的文書後計算出來的數量讓他們不由得發出一聲喟歎——隻不過短短三個月,他們竟然已經接受了上萬名工匠的投奔——彆覺得這個數字小,有勇氣的人從來就不多。

隨著工匠的人數,職業的種類,來處的數量越來越多,行會,這個在法蘭西乃至歐羅巴,以及英國盤踞了數百年的龐然大物終於發出了哀鳴……

總是有人說:“我們為什麼不到國王的工場裡去呢?”就算沒有天賦,沒有發明,在國王的工場裡,隻要你認認真真乾活,酬勞是不絕對不會短分少數的,更不會讓你白白地給幫工或是匠師做工,也不必從孩子的嘴裡挪出一筆奉獻給行會首領的錢……想要晉升,工場的首領,或是官員也說了,純粹以你的產出與年資為標準——有專門的部門統計核準。而不是由一兩個人說了算。

柯爾貝爾創立的製度在數百年後的人眼裡可謂又落後又粗疏,但對這個時代的人們而言,它們就和工場與機器一樣新式又高貴,他們簡直是帶著敬仰的眼神去觀摩這些製度的,而且多半都集中在賞賜與晉升的部分。

這也是人之常情。

行會首領們最大的敵人終於到來了,有人說壞事總是一傳百裡,好事也是如此。

酒館裡,公寓裡,廣場上,或是教堂中,都有行會成員竊竊私語,交頭接耳,“那裡還要人嗎?要多少?女人要嗎?孩子呢?你看我父親把頭發染黑了去試試行嗎?”

也有大膽的工匠麵對行會管事的勒索時反過來恐嚇他要去彆處乾活——行會羅網被國王的工場撕開了一條口子,他們再也不怕被行會驅逐後沒法立足做事了。

更多的是因為沒有賄賂的錢,行會要求的作坊、工具與抵押金的幫工或是學徒,連帶著家人,悄無聲息地就沒了。反正國王的工場裡有人教導他們如何乾活,他們也不是懶惰的人,或是笨蛋,為什麼還要留在作坊裡受苦?

幫工學徒是行會金字塔最底層的階層,他們陸續地,大批地離去,終於導致了行會最終的崩潰。

仿佛就在一夜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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