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狩獵(2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5999 字 6個月前

侍從發出了信號,公爵接過了一旁人遞來的獵槍,一頭公牛從陰影中訊速地跑了出來,它的正前方就是公爵等一行人,兩側是稠密的林木——野牛隻喜歡在開敞的地方奔跑,狹小的地方會讓它暴怒不安,這頭公牛先前又被關在最小的籠子裡好幾天,已經快要發瘋,它所能看到的也隻有一條通道。

它向公爵衝了過來,公爵舉起獵槍,不過三百步的距離,野牛隻需要十秒鐘就能衝到公爵馬前,但十秒鐘足夠公爵擊中它——公爵的獵槍上還有準星,他毫不費力地將野牛的頭顱套進準星,扣下扳機。

沒有槍聲,沒有飛出槍膛的子彈!

九秒!

公爵不假思索地又叩了一次扳機,依然沒能感受到熟悉的震動,他一把甩下獵槍,拉起韁繩,“閃開!”他高聲喊道,他的坐騎嘶鳴著,擺動著脖頸,向一側躍去,與此同時,他身邊的盧波開槍了,子彈呼嘯著穿透空氣,擊中了公牛的左肩,但不致命,該死的不致命!

七秒!

疼痛讓公牛癲狂起來,它發出一聲猶如洪鐘般的哀鳴,在停頓了一瞬後,準確地捕捉到了傷害它的人。它喘息著,再度向人群衝去。

六秒!

又一聲槍響,盧波隻來得急匆匆一瞥,是奧爾良公爵,剛才他往右手側避讓,是個準確的決定,沒有妨礙到盧波開槍,那柄啞火的獵槍被拋在地上,但那時候塔馬利特議員也已經握著一柄獵槍——雖然他在射擊上毫無天賦,應該隻是做做樣子,這柄獵槍應該沒有被動過手腳——公爵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肘,奪過獵槍,緊隨著盧波對公牛開了一槍。

但因為他現在的位置不夠好,這一槍雖然擊中了公牛的頭部,卻隻打飛了一隻牛角與一些堅韌的皮膚。

“開槍!開槍!”有人在喊。

三秒!

隨行的人中也不都是如塔馬利特議員這樣純粹隻是做個樣子,但因為禮儀與尊重,他們將槍口朝向地麵,等著公爵打下這頭野牛後再進行他們的狩獵——這不是第一次狩獵,這也不是公爵第一次獵殺野牛,他們隻在打賭公爵要用一顆子彈還是兩顆子彈……變故發生的時候一些人反應不過來,現在他們聽到叫喊聲,就下意識地舉起了槍。

槍聲此起彼伏,但見鬼的,也許是因為慌亂,竟然沒人能夠擊中公牛的要害,它仍然在狂奔!

一秒!

公牛正在眼前,公爵的身下卻突然一空——換了彆人也許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上過戰場的奧爾良公爵卻猛然驚覺——有人襲擊了他的馬!

這種情況下,襲擊馬要比襲擊人容易,帶來的威脅也不會比直接刺殺來得少,首先馬匹在一匹負傷的公牛麵前必然會陷入狂亂之中,動物的本性讓騎手也無法控製住它們亂跑、亂踢。

公爵曾經率領著騎兵馳騁疆場,雖然他沒有經曆過,卻看到過敵人或是同伴摔落馬下,被馬拖拽,被馬蹄踐踏或是被傾倒的馬身壓住——骨折,內臟出血,窒息都有可能是他們的死因。

他身下一空,就知道他的馬正在跌倒,公爵迅速抬起雙足,掙脫馬鐙,雙手按住馬鞍飛快地跳開,他在空中的時候甚至能夠感覺得到沉重滾熱的馬身擦過自己的小腿,隻差一點,他就要被它壓住。隨即他落到了地上,幸而因為狩獵所需,這裡經過平整,沒有尖銳的石塊和樹枝,他猛烈地團起身軀——周圍都是鑲嵌著馬蹄鐵的蹄子,它們落在鬆軟的泥土上,一下子就是一個啤酒杯那樣深的凹坑。

盧波看見了公爵落馬,他瘋狂地大叫著,想要去救援,但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一個人竟然穿插到了他和公爵之間,雖然後者也在大叫,但聲音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盧波一看,這不正是他的前雇主嗎?

野牛衝進了人群,場麵變得愈加混亂,公爵左閃右避,好幾次想要站起來(也有人下馬想要去幫助他)但總是沒能成功,盧波的心就像是被灼燒著,此時他的前雇主咧嘴對他一笑,像是要說什麼,但盧波已經屈身從馬鞍邊的革袋裡抽出了一柄短標槍。

他麵無表情,一反手,標槍就徑直刺入了議員的胸膛。

議員驚愕地倒了下去,盧波策馬繞過公牛——如果有人阻擋在他前麵,他也不去猜測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革袋裡還有四枚標槍,沒用完就到了公爵身前,他伸手一拉,就將公爵拉上了自己的馬背。

他和公爵同時籲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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