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國王的第三次禦駕親征(7)(1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5745 字 6個月前

奧爾良公爵再次神采奕奕地出現在凡爾賽宮的時候,並沒有太多人知道國王曾經離開凡爾賽,去了楓丹白露迎接自己的弟弟。

無論是兄長還是弟弟,臉上都沒有將要麵對一場可能綿延十數年,波及了整個歐羅巴連帶一個英格蘭的大戰的憂鬱與擔心,奧爾良公爵一如既往的風度翩翩,熱情洋溢,就連一向並不熱衷於舞會與賭博的太陽王路易十四,不但和好幾位貴女跳了舞,還在之後的遊樂時間中輸輸贏贏直到子夜時分,向眾人告辭的時候國王手上可能還有上千裡弗爾的籌碼,他把它們拋灑到空中,任由人們撿拾。

第二天人們望了彌撒,第三天就是聖母升天瞻禮——為了便於記憶,這時候的人們時常會選擇宗教節日舉行婚禮或是簽訂契約,有時候出生日期與死亡日期也會儘量與前者靠攏——王太子的婚禮在皇家小教堂舉行,隨後是盛大的遊行、宴會與舞會,從廳堂裡到街道上,到處都是喜笑顏開的人,不斷地有官員、商人、教士向遊行的民眾拋灑成匣子的銅幣,每個人都在喊叫著“國王萬歲!法蘭西萬歲!”,路麵上灑滿了香水與鮮花花瓣,煤氣燈柱上纏繞著緞帶,露台上垂下波旁與太陽王的旗幟,煤氣燈晝夜不息。

國王乘坐著黃金馬車,王太後與王弟乘坐著鍍銀馬車,王太子與他嬌小的新娘乘坐著敞篷馬車行走在遊行隊伍的前端,僅次於大主教與教士的行列,人們激動地麵孔漲紅,聲嘶力竭,他們的目光甚至讓伊莎貝拉感到害怕,但王太子立刻握住了她的手,無聲地讓她堅強起來——他沒有經過如投石黨叛亂這樣的災難,但在路易十四的教導下,不會愚蠢到與一些君王那樣對民眾的思想與力量一無所知。

驕傲的法國人敬畏強者,輕蔑弱者,哪怕你是一個孩子,哪怕你是一個女士。

作為外來者,卻要成為他們的王太子妃,未來的王後的伊莎貝拉,她若是擺出一副傲慢無畏的姿態,人們即便略有微詞,也不至於會心生厭惡,但如果她露出怯懦的神色,或是過於謙卑,卻會讓一些人得寸進尺,為所欲為起來了。

在路易十四即將遠征的時候,已經達成了使命的王弟奧爾良公爵必然會被留下攝政,在國王還在的時候,絕對不能對朝政指手畫腳的王太子呢?他雖然無需處理國事政務,卻也不是說會無所事事了,恰恰相反,他將會作為波旁王室的旗幟與準星固守在巴黎或是凡爾賽——若是有敵人想要趁機動搖,或是蠱惑巴黎與凡爾賽的民眾做些什麼的時候,王太子會比奧爾良公爵更有用,畢竟他讓一些將軍與大臣詬病的溫和性格,對民眾來說反而是種最好的安撫。

這時候一個王太子妃就很關鍵了,看王太後,王後就知道了,即便無法有個聰慧堅強如同阿基坦的愛麗諾這樣的伴侶,一個如安妮王太後這樣不戀權勢,與特蕾莎王後那樣擅長服從的妻子也是一樁好事,隻是對伊莎貝拉——這倒是一個關鍵時刻,如果她能在這幾年裡做好一個妻子與王太子妃,她將來要麵對的傾軋也要輕緩得多,除非她無法生育;同樣的,如果在她這裡出了紕漏,那麼彆說將來,不幸沒能登上王後之位的王太子妃……也不是沒有過。

伊莎貝拉雖然還不是很清楚她將要踏上的崎嶇道路,但王太子的支持確實讓她鼓起了勇氣,她對自己說,雖然自己是葡萄牙的公主,但很長一段時間來,她並不覺得葡萄牙是自己的國家——在每個人都以質疑與輕蔑的神色來對待自己的時候,你很難把那裡當做一個家。那麼,如路易十四,還有王太子小路易所承諾的,如果她能夠,如果她願意,成為一個法國人……那麼法蘭西就是她的家。

她將要在這裡度過她的整個後半生,不,如果按照她的歲數來算,可能是她的大半個人生。

這是我的民眾,我的國家,我的……家。

她在心中說道,而後向街道兩側的人們露出了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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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行之後,王太子與他的妻子——並未完成整個儀式,因為伊莎貝拉公主還不足十二歲,小路易也不是瘋狂卑劣的卡洛斯二世,他們象征性地在一張床上躺了躺,就分彆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伊莎貝拉公主還以為自己會輾轉反側很久,但她隻喝了一杯熱牛奶就立刻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甚至嚇得跳了起來。

她的西班牙侍女尚未被準許進入凡爾賽,身邊全都是法國侍女,這些侍女正是前去迎接她的那些人,雖然心中各有想法——主要是因為王太子妃太小了,而王太子已經成熟的可以采摘了……但在王太後,王後,她們的男性長輩的耳提麵命之下,在國王尚未凱旋之前,誰也不敢鬨出什麼事兒來。

她們迅速地給小王太子妃套上寢衣,把她牽到隔壁的浴室裡,浴缸裡霧氣蒸騰,好幾雙手同時服侍伊莎貝拉,不一會兒就把她打理的整整齊齊,她的女官長,也就是王太後派遣來的一位侯爵夫人,在她耳邊輕聲提醒,如果是平時,她可以用略微長一點的時間來享受滾熱的浴水,但今天是她正式在凡爾賽宮的第一天,國王會與她共進早餐。

匆匆做了彌撒後,伊莎貝拉被帶到國王的套間,在通過長長的走廊與寬敞的待見室時,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密集的像是箭矢,她匆匆一瞥之間,就算之前幾乎被被半軟禁在辛特拉宮外的,也知道在這裡的每個人拿到外麵就是權勢赫赫,一抬手一舉足就能改變無數人命運的大人物。

他們在這裡卻隻能像是最卑微的奴仆那樣,迫切地等待著一聲來自於國王近侍的呼喚。

王太子,不,應該說,整個波旁王室都在國王的套間小廳裡等待國王的到來,從旺多姆公爵到奧爾良公爵,從王太後到蒙龐西埃女公爵,一張覆蓋著雪白的亞麻布的長方形餐桌在陽光下展開,桌子上擺滿了晶瑩的玻璃器皿,鑲嵌著金邊的白色瓷盤,銀刀叉,調味盒與馥鬱的鮮花。

手杖敲擊地麵的聲音由遠而近,國王陛下走了進來。

與之前宴會中的裝扮不同,早上總是路易留給家人的,穿著方麵也很輕便樸素,他甚至沒有穿著大外套,而隻是穿著襯衫與絲絨馬甲,腰帶長長地從一側垂到膝蓋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留胡須的關係,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年近四十的人——因為伊莎貝拉的父親佩德羅二世就是48年生人,比路易十四小近十歲,但看上去比他還要蒼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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