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法蘭西,”立陶宛人還是笑吟吟的,但那笑容中已經多了一絲陰冷:“這裡是波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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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維希一世離開的時候十分從容,他已經沒什麼遺憾了,奧爾良公爵的到來也說明了路易十四依然堅決地站在他這邊,並會繼續庇護他的兒子與孫子,他做了懺悔,塗抹了聖油,在兒孫的陪伴下度過了最後的夜晚,在黎明到來之前,他死去了。
國王已死,國王萬歲,在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之後,又一個需要通過選舉來上位的國王出現了,奧爾良公爵的出現無疑是代表著法蘭西,隨著意大利聯邦王國新王盧西安諾一世的使者與瑞典國王卡爾十一世的使者在次日就聯袂到來,普魯士國王威廉一世的使者則是接踵而至,然後是西班牙、葡萄牙,英國……而其他幾個國家——主要是波蘭貴族們尋求的國王候選人的使者卻姍姍來遲……幾乎就是公開申明自己決定退出對波蘭王位的競選了。
於是無論波蘭的施拉赤塔們如何不願意,他們也隻得繼續推選路德維希一世的兒子亨利做了波蘭的國王,後世人稱亨裡克四世(亨裡克即波蘭語中的亨利),有趣的是,原先的亨裡克三世也曾經是法國國王。
這位國王在與貴族的合約中也商定了,將會作為他們的首領帶著他們一同加入新十字軍的東征,最晚這一年的聖母瞻禮日就要出發(8月15日),對於貴族們暗中的約定亨利也心知肚明,但他並不認為他會輸給任何人。
在施垃赤塔們厲兵秣馬,摩拳擦掌的時候,奧爾良公爵完成了這樁突兀且重要的公務,要往普魯士去見自己的女兒了,不過在見女兒之前,大郡主,也就是瑞典王後,聽說了小歐根的事情,竟然動身往馬爾默來,想要見見自己的這個無血緣的弟弟。
我們之前說過,大公主當初有一片領地是被作為陪嫁的,這片領地正在北荷蘭的邊緣,雖然不大,但足夠瑞典在這裡駐軍,以上下夾擊之勢來威脅與控製宿敵丹麥,卡爾十一世既然用到了大公主的領地,作為交換,就將被歸入瑞典不久的哥特蘭贈送給了自己的王後。
雖然大公主的領地將來都要被她與瑞典國王卡爾十一世的兒子繼承,但在她的領地上,她是唯一的主人,無論要做什麼,都要比斯德哥爾摩或是其他地方更安全與便利一些,她的使者見了奧爾良公爵,就畢恭畢敬地遞上了信件,大公主在信裡請求叔叔到她的島上一見,以慰久彆思鄉之情,公爵當然不會推脫——本來他們也是要去見大公主的。
哥特蘭島是瑞典,也是波羅的海中最大的一座島嶼,原先由一個類似於原始共和製度的“島庭”來管理,共有二十個,這樣鬆散的體係注定了無法與封建製度的歐羅巴人對抗,他們先是被條頓騎士團占領,後來又被轉給了丹麥人,接著是漢薩同盟,最後還是落在了瑞典人手裡。
對於這個1645年才歸入瑞典領土的新島嶼,斯德哥爾摩的貴族們當然垂涎不已,不說地理條件,這座風光秀麗,氣候適宜我,物產豐富——尤其是有著大量石灰岩資源的島嶼在水泥已經成為一樁重要的軍事與民生物產的現在,簡直就是一座金島。
也正是因為考慮到這個問題,卡爾十一世斟酌再三後,還是將這座島嶼交給了妻子管理與統治,這不免引起了一些貴族的反對與質疑,但在王後隻用了區區五年就將這座島嶼打理的井井有條,安安穩穩,最重要的,繳納了大量的稅金之後,反對聲就慢慢地消失了——可能也與王後已經為瑞典生下了繼承人有關。
不管怎說,王後伊麗莎白的名字在哥特蘭島上要比國王卡爾十一世更顯赫,更可信,以至於有人嘀咕說,如果王後想要與國王打仗,哥特蘭島上的那些彪悍的漁民與工人肯定是要為她出戰的——這種話讓喜歡大權獨握的君王聽了肯定不舒服,曆史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類似的事情,但卡爾十一世肯定不是,他當初求娶法蘭西的大公主,除了家族與國家的需要之外,就是因為大公主表現出了一般的貴女所不可能有的政治素養與一顆良善聰慧的心。
當初瑞典得到哥特蘭島也不過十幾年,斯德哥爾摩派去的總督竟然讓那裡的原住民連著掀起了好幾場暴亂,稅收更是年年出現缺口——收不上來,對此卡爾十一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等到他親政後,他也換了好幾個人,結果還是差不多——他都要懷疑哥特蘭島是不是巫師在釋放魔法了,怎麼在斯德哥爾摩看上去又忠誠又聰明的人,一到哥特蘭島就變成了貪婪的蠢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