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路易十四向我們告彆(上)(2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6186 字 7個月前

其中一個教士的請求引起了路易的注意,他說,他在遠東收了幾個學生,都是年輕、聰明而又開明的好人兒,他希望他們能夠來巴黎,在國王開設的學校中就讀,主教也感到好奇,就向國王轉達,順理成章地得到了允許——不多久之後,這些年輕人就到了巴黎,在最初的目眩神迷後,他們很快就投入到了學習中。

雖然穿著古怪,發型更是奇異,又有著黃色的皮膚——但如今的巴黎,就有印第安人的總督與伯爵,他們頂多引起一些好奇,還不如英國人在這裡受歧視得多——在他們的刻苦與自律屢次得到師長的讚賞後,外貌著裝上的不同也算不了什麼了,巴黎的年輕人更嫉妒他們的成績,

更不用說,不久之後他們也學著巴黎人的樣子打扮,在獲得凡爾賽的準入許可後,他們看上去與身邊的同齡人也沒什麼不同。他們也學會了遊泳、打獵,四處遊玩,唯一不同的,他們在大量地購買書籍後,又開始打探如何能夠購買得到火槍與火炮。

國王的小鳥們還回稟國王說,他們經常在咖啡館裡一待就是一整天,傾聽激烈的演說與辯論,還做筆記,他們甚至帶著驚駭與難以相信的語氣質問那些演講者——他們的國王怎麼會允許他們如此大發厥詞,聲稱一個國家未必會需要一個君主?

為什麼不能呢?演講者說,一個符合人民期待的國王就不會在乎這種言論,而在乎這種言論的國王大多都是因為悖逆了人民的意誌,而不得不對其感到恐懼的人,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還會允許這樣的國王坐在王座上?

雖然之後他就被咖啡館外經過的人打了一頓——這是後話。

但這些話造成的後果對這些黃皮膚的年輕人是很嚴重的,他們之中竟然有人回去後就發了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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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勃艮第公爵問道,他來得有點晚,還是個好奇心重的年輕人,他確實隱約聽說過法蘭西與那個遙遠的國家有著數次數額巨大的特殊貿易……

“然後就像你看到的這樣,”路易說:“一個從衰弱腐朽的肌體裡誕生的新生兒,他們同時來到了我們的麵前。”

勃艮第公爵作為祖父的隨從,站在了王座的左側,他期待地看著沉重的雙門被打開,一行人在達達尼昂伯爵的帶領下走了進來,他們走路的姿勢非常奇怪,會讓人想起左右搖擺的鵝,每個人都在努力做出威嚴莊重的神態,卻在見了國王之後立即俯身下拜,做出五體投地的樣子,嚇了勃艮第公爵一跳!這種姿態他可是隻在最嚴苛的苦修士朝拜聖像的時候看到過。

“你沒和他們說過禮儀嗎?”路易無奈地問。

達達尼昂伯爵笑嘻嘻地——就算是已經快八十歲了,他還是這個樣子——說:“我自然是和他們說過的,不過他們仔細地研究了一番之後,認為您應該接受僅次於他們的蘇丹的跪拜,所以……”他聳聳肩,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讓他們站起來吧,”路易說:“我一點都不覺得驚喜。”

勃艮第公爵看到他們都穿著那些與來自於遠東的年輕人差不多的衣服,隻在質地與刺繡上有區彆,他們幾乎都是老人,帽子拿下來後看得出都戴了假發,據達達尼昂伯爵說,他們都是蘇丹的重臣,帶著蘇丹的書信來覲見國王,希望兩國交好,常有往來。

路易接過了他們帶來的書信,打開後……當然,是教士代筆,去掉那些無意義的修飾與無法掩飾的傲慢之外,大概意思就是,要求,哈,是的,要求路易十四下旨,命令那些商人與軍官斷絕與“叛賊”的關係,不與他們繼續交易與共處,否則那位大蘇丹就要采取嚴酷的手段對待法蘭西的商人與傳教士,將他們與“叛賊”一視同仁地對待。

“他說的那些叛賊是誰啊?”勃艮第公爵側著身體和路易十四一起看完了信,忍不住問道,因為他在裡麵看到了拉法耶特侯爵的名字,這位侯爵確實有點……但他品行高潔,為人正直是有口皆碑的,勃艮第公爵在年前的宴會上還和他見過麵,說過話,他不覺得這樣的人會和一個卑劣的叛賊同流合汙。

“就是我們馬上要見到的另一個國家的使團人員。”路易小聲說。

路易的小聲可能不是那麼小聲,那些韃靼人的使節聽到了,一個人猛地瞪起了眼睛——他可能學過法語,這句話又不複雜,勃艮第公爵以為他會大聲詰問,但他在狂怒之後,居然自己就猶疑了,直到達達尼昂伯爵把他們帶出覲見廳,他們也沒發出一點聲音。

路易搖搖頭。

緊接著,那些與韃靼人的使團來自於同一個地方的使團出現了,一見他們,勃艮第公爵的眼睛就一亮,這個使團各個都是年輕人,身軀高大,眼神銳利,可以熟練地說法語與拉丁語,甚至比法蘭西的外省人還要標準。他們每個人都剪短了頭發,穿著緊身長褲與外套,披著短鬥篷,不是巴黎的那種,是蒙特利爾的那種,更簡約與富有軍人氣質,可能是拉法耶特侯爵帶過去的。

但他們的軍銜不是太陽,是另一種更具古意的符號,路易十四的視線在上麵停頓了一會,才緩緩離開。

他們向國王鞠躬行禮,而後遞交了國書。

“你們的國家在哪裡?”路易問。

“在您知道的那個地方,它從未離開過,我們隻是把它奪回來了。”為首的年輕人驕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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