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繼兄在上(2 / 2)

他氣的不行,拿著戒尺這就站了起來,顧今朝向來識時務,立即乖乖閉嘴,周行抻著脖子還要再吵,戒尺奔著他就抽了過來,他撲騰一下跪下,又可憐兮兮起來:“夫子息怒,周行實在冤枉!”

老夫子到他麵前,抖著戒尺啪的一下抽在他腿上:“你還冤枉?你可知今個是撿了一命?若不是世子侍衛走在前麵,你怕是要撞世子身上了,他那樣的人,就連太子都讓著他三分,本來身子就不好,撞上了,還能有命在?”

世、世子?

顧今朝想到那人曾按過自己肩頭,打了個冷戰。

高行也是嚇得不輕。

京中隻有一位世子,他是大周唯一的異姓王,謝晉元之子謝聿。是出了名的病秧子,因母不詳,身世成迷。

他是出了名的謝扒皮,輕易無人敢沾邊的那種。

此人有毒,真是一言難儘。

一聽是自己差點撞上他了,周行腿抖,一咧嘴牙槽又疼了。

打定主意是要拉今朝下水,指著她嚷道:“夫子還要嚴查,此事全因她而起!”

不用說,老夫子也沒打算就此放過,回身再次坐下,他一捋胡子,戒尺就放了錦冊上麵:“顧今朝,你可知錯?周行摔掉了一牙,回去告訴你娘,出些銀錢就是。”

意思不言而喻,老夫子這就是在做和事佬,也趁機得些銀錢。

也不僅是息事寧人,京中人人都知景嵐一女人守著個兒子家財萬貫,恨不得都來撈一把。嫁入國公府之後,更是多少人都等著看笑話,就算國公府再沒落,於世人眼裡,她們也是高攀。

那戒尺就壓在錦冊上麵,此事分辯,定然用此事壓她一頭。

壞就壞在秦鳳祤就在書院,他若是不認,甚至翻臉,隻怕後果更嚴重,顧今朝握緊雙拳正是暗惱,門口突然響起了輕扣聲,她循聲望去,一抹白出現在了門口。

秦鳳祤一身白衣,翩翩走了過來。

顧今朝看著他走近,彆開了眼,橫豎這樣了,什麼事受著就是。

秦鳳祤欠身上前見禮:“夫子,彆來無恙~”

如今他已入朝為官,老夫子站了起來:“無恙無恙,你怎地來了這裡,世子呢?”

秦鳳祤仿若未聞,他淺淺目光就落了案麵的錦冊上了:“今朝年幼,不知深淺,本就是閒暇時寫的,還請夫子還與我兄弟。”

他說的輕巧,顧今朝卻是驀然抬眸。

彆說周行瞪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就是老夫子也怔住了。

不過世間事本就這樣,真假不過都是表像,老夫子乾笑兩聲,親自拿了過來遞給了他:“鳳祤妙筆天成,文采斐然,偶爾也來書院,收錄藏書閣裡,也是功德一件。”

秦鳳祤點頭應下,捏緊了錦冊,回眸看向今朝,語氣當中帶了些許責備:“同窗之間玩鬨也要有分寸,他這是怎麼了?”

他神色不耐,開口將二人之間定位同窗之間玩鬨,明地裡是在責備她,卻是給了她一個開口的機會。若說也真是有趣,從她口出,那些詩詞就是淫1詩浪詞,他一認下,那就成了文采斐然妙筆天成,可見夫子也看人眼色的。顧今朝纏棒而上,做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指著周行,可是有了底氣:“他搶我東西,還詆毀我!出了門也是自己撞的人,牙掉了跟我有什麼乾係,還賴上我了,讓我回家找我娘拿銀錢呢!”

本來是老夫子的話,顧今朝向來不知吃虧,都推了周行身上。

這一次,老夫子可不等她再說什麼,拿了戒尺就來抽打周行:“老夫平時都怎麼教的你們,同窗之誼,都忘了腦後了!”

秦鳳祤有心袒護,可算放過顧今朝了。

老夫子隻說要罰周行,讓他們兩個先走,外麵長廊上,顧今朝乖乖跟在秦鳳祤的身後,勾著手指頭還有點心動,她腦海當中都是他剛才那句兄弟,能做好兄弟才好啊,看著他的背影直入了神。

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這得多少個五百文那!

勾唇就笑,那挺直的背脊,在她眼裡,全都變成了銀錢,正是琢磨著怎麼才能變成銀錢,冷不防前麵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顧今朝一時恍惚沒有反應過來,一頭撞了上去。

連忙後退,秦鳳祤並未回頭,叫了她一聲:“顧今朝。”

她從來懂得感恩,笑吟吟應道:“哥哥有話請講。”

他仍未回頭,隻將錦冊反手舉過肩頭,語氣冷淡:“喚兄長即可,你我本無這般親厚。”

這是此事不想追究下去的意思,但還特意警醒一下。

冷漠疏遠,無意攀談。

顧今朝臉上笑意頓失,有什麼梗著在嗓子裡,悶得她心肺都滾燙起來,可是,看在這即將到手的銀錢分上,看在她娘還算滿意這門婚事的分上,她忍下了。

不喜歡她的人多了去,她哪能都放在心上。

伸手接過錦冊,今朝無意識跟著他走了兩步,心中默念了七八遍五千文五千文,到了轉角秦鳳祤才一轉過去,又是開口:“既然我爹將你送了書院來,就好好讀書,不要失了國公府的臉麵,記得了嗎?”

顧今朝當即頓足。

春風拂麵,她啞然失笑,才要開口,背後忽然響起了周行的冷笑聲。

長廊的頭上,他瞧著隻她一人,追著她過來也是放肆起來:“顧今朝!你不就是仗著你那個殘花敗柳的娘最會勾搭人,才進的書院麼,今日這顆牙你不賠些銀錢,我一狀告到國公府,看你那個後爹可能袒護你們娘倆個!”

看吧,同窗也有人這般輕視,世人都道,她娘是高攀,應當小心翼翼伺候著他們。或許他們國公府的人,也是那麼想的吧,好似真的高攀了一樣,否則怎能充耳不聞。

她娘是世上難見的女子,豈是彆人能隨便羞辱的?

背後人還在叫罵,眼中的白衣,似乎沒有停步的打算,她盯著他背影,叫了他:“喂,秦鳳祤!”

這般直呼兄長名字,中氣十足。

秦鳳祤皺眉,轉過身來。

顧今朝揚著臉,目光灼灼:“怎麼護住國公府的臉麵,那是你們的事情,兄長見諒,兒子最見不得的,就是彆人詆毀親娘。”

說著他倒著退了一步,手中錦冊隨手扔了一邊,轉身就走。

秦鳳祤怔了一怔,隨即從轉角追了過來。

可他也隻來得及上前兩步,眼中的少年腳下生了風一樣,已然衝到了周行麵前。

一腳將人踹翻,顧今朝真是將他騎了身下就揮下了拳頭!

“我多賠你幾顆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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