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碗乾醋(2 / 2)

穆庭宇脾氣上來了,也是往城外指了一指:“原來昨個與我上山,是特意為世子求平安符了,你和他什麼時候那麼好了?”

顧今朝坦然道:“之前於他有所欠,他向我討的,說我自帶福運,沾沾福氣而已。”

少年聞言更是惱:“這就是你昨個說的有事,很重要的事?”

他脾氣來得莫名其妙,顧今朝想了下,退步道:“你若想,我回頭給你求一個。”

穆庭宇彆開眼去,轉身上車:“誰稀罕!”

他上了車,可掀開車簾再回頭,顧今朝還在車上,毫無要上車的意思,少年更是怒目:“顧今朝!”

今朝也是看著他:“我是真的有事,過幾日要大考,今個去學堂初考。”

穆庭宇一下怔住,臉色緩和了些,又覺暗惱:“那還不快回去,在這磨蹭什麼?”

說著一頭紮進了車廂,讓車夫趕車。

雖然心有不甘,也是並未上前。

眼見著馬車絕塵而去,今朝才回身找馬,她真得儘快趕回去。

一路疾奔回府,果然,秦鳳祤已經在等著他了,忙是背了書箱與他一起上了馬車,之前已經考過她了,初考必然能過,二人都胸有成竹,不怎要緊。

等這哥倆走了,來寶才轉身進門。

她送走今朝,轉向景嵐的院子,一早上,景嵐已經起了。

顧今朝給她的那包藥渣,她已經分了幾種藥性出來,對於藥性的敏感讓她察覺出不對勁來。問題出在哪裡也說不上來,謝晉元的事,也當儘心儘力,她為此寢食難安,百思不得其解。

秦淮遠起來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伸手摸了兩把,起來才看見梳妝台前的人。

景嵐一身中山羅裙,更顯細腰。

他趕緊起來,穿衣洗漱。

來寶回來似乎,丫鬟們已經打好水了,她側立一邊,光顧著景嵐。

秦淮遠穿了官服,臨走之前,也往梳妝台這邊來了:“難得這幾日有空,怎麼不多歇息歇息,一早起來搗鼓什麼東西呢?”

景嵐正用小草棍分著藥渣,低著眉眼:“彆吵我,我正忙著。”

屋裡的那兩個丫鬟都強忍笑意,站得更遠了,秦淮遠站了一站,想起後院老太太說的事情,也是心神難安,也是坐了一邊。

景嵐在鏡中看見他的身影:“今個怎麼還不走?有事?”

秦淮遠始終不大放心,有心問問,便又站了起來,走了她的身後來:“阿娘要做壽,府中難免多些個人,彆個還好說,隻怕驚著容華姑娘。”

他說的也是,景嵐點頭:“沒事,多叫兩個人看著,不叫彆人去她院子就好,她不會到處亂走的。”

秦淮遠見她說得輕巧,更是皺眉:“我總覺著不安生,你說她不會到處亂走,上次不是走遠了?她這神智時好時壞的,究竟怎麼病的?”

景嵐手裡的草杆一下折斷,麵上卻還是三分笑意:“沒事,她這是十幾年前受了驚嚇的,如果沒有人刺激她,她不會怎麼樣的,畢竟她隻是忘了點東西,也不是真的瘋了也不是傻了。”

秦淮遠歎了口氣,也是惋惜:“那她一直未有婚配嗎?”

容華從來都是梳辮子的,景嵐理所當然道:“當然,她還是個姑娘。”

秦淮遠:“以後呢,有什麼打算,就留她在身邊一輩子嗎?”

一個大活人,也有神智清醒的時候,若是正常早該成婚了,他這麼問也是有所擔憂。景嵐奇怪地瞥著他,一抬眼頓起戒心:“什麼意思?國公府容不得我們容華了?”

秦淮遠當然說不是,見她如此在意模樣,更是打定了主意要看住秦洪生,早早將這禍根送走。

雖然他否認了,但是景嵐還是斂起了笑意。

她赫然站了起來,一步站了秦淮遠的麵前,仰頭看他:“我調理了那麼多年,她的病已經大有起色。這麼多年,容華多有清醒時候,她並非是瘋了無人提親才不論婚事,而是這世上,已有那麼個人入了眼,彆個都不能替代,所以現在還未婚嫁。我與她情同姐妹,有一句話也是說得,至今也未遇著配得上她的好人兒,從不敢提她婚事。怎麼,有人與你提了她的婚事了?”

秦淮遠神色淡淡地:“夫人多心了。”

景嵐抬手給他整理了下官服,錯身走開:“但願是我多心。”

她往出走,一直到了外間門口,才叫了一聲來寶。

來寶立即跟上,到了門口來掀門簾,卻是一人先走進來了。

秦洪生提著個鳥籠,一身青衫,幾多笑意上前來揖了一揖:“嫂子這是要乾什麼去?”

景嵐頓時皺眉,側身避開:“誰讓你來這院裡的?”

秦洪生將鳥籠往前送了一送:“嫂子莫惱,洪生今個是特意來給嫂子賠不是來了,這鳥兒可是市上難見的,還會唱小曲呢!”

顧今朝和容華對羽毛絨毛都特彆敏感,因此景嵐多年來從來不碰鳥獸。

眼看著鳥籠子都要推到她眼皮子底下了,真是惱怒。

拂袖揮落,也是橫眉立目:“滾!”

秦淮遠聽著外麵動靜,趕緊也過來了,見是秦洪生臉色更沉:“洪生,不得無禮!”

鳥籠子掉落地上,籠子裡的鳥兒撲棱著翅膀來回地飛,景嵐回頭叫了丫鬟過來收拾乾淨,這邊秦淮遠已經給那個混賬東西給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