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世子啊你(1 / 2)

第一百二十六章

顧家門前, 停著車馬。

一早上顧瑾就讓人送了信給景嵐, 讓她過府一敘, 隻說有事。

她剛好無事,坐車往這邊來了,顧瑾讓人帶了她來書房, 原本隻有他們兩個說著話, 可原夫人特意端了茶來, 她送進書房順勢就坐了一旁。

景嵐不以為意, 抿著茶,靠坐窗邊。

顧瑾將來說親的那幾家名帖遞了她的麵前, 還有畫像隨手一撥:“這兩日媒人突然來的勤了,莫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景嵐隨手拿了名帖看了眼, 神色淡淡的:“媒婆來也正常, 她眼看著十八了, 誰家姑娘不談婚事, 更何況是出了名的,這京中的人家都精明著呢, 說不定都試探著,想看看皇上是不是還會插手她的婚事。”

顧瑾點頭:“皇上若是插手,那更有人爭得了。”

景嵐眼皮都未動一下:“他怎能不插手?”

顧瑾了然,抬眸間看見原英還在一旁吃著瓜子,不敢托底, 隻含糊道:“今日叫你過來, 就為了此事, 今朝畢竟是女兒家,若是真有家世相當的,也當考慮一下了。彆等著那位插手了,到時候真有個差池白白傷心。”

景嵐抬眸:“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她的事,她自己自有分寸,不用管的。”

顧瑾皺眉:“現在她心裡就有人,平日裡都注意了,我看她跟秦家那兄弟兩個走得近些,原先因著你還叫哥哥,現在都不在秦府了,隻怕她有彆的心。”

景嵐將茶碗放下,伸手托臉:“秦家那兩個?秦淮遠家教甚嚴,若是鳳祤或者鳳崚,那還不錯呀!”

顧瑾聞言頓惱:“月華!”

他向來都木頭樁子一樣的,不善變通,景嵐見他氣惱,不以為意:“真的不錯,秦鳳祤人在內閣,秦鳳崚那孩子也重情重義。”

顧瑾目光灼灼,非得把話說直白了:“再不濟,也有兄妹之名,如何能談婚論嫁?”

景嵐挖耳朵:“也不是親生的,怕什麼,再說你現在擔心是不是太早了,今朝原來心裡就有人,張羅好幾次說給我娶媳婦兒回來,我都沒大放心上,誰知道現在這個和從前那個是不是一個……”

一個姑娘家,倒是給養的一派風流。

顧瑾伸手撫額:“你既為人母,怎能輕易說出這樣的話來?”

景嵐回頭看了眼那邊看熱鬨的那個,站起身來了:“要我說你這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咱們都是從年少過來的,她若心中有人,隻要皇上不插手,那依從就是。人家要是非要管要插手,你還能怎麼著?是不是左右都沒有你管的份?”

顧瑾在西北守了十幾年,並無子女,顧今朝在他身邊,自然也當個女兒養的,可這姑娘與彆個不同,實在讓他輕重不得。

他見景嵐不願多問,心中微惱。

從來都是忠君之臣,他唯一的私心,就是想讓兩個妹妹能有個依靠。

自此,顧今朝的婚事,必須得嚴陣以待。

景嵐站了一站,與原英笑了笑:“嫂子改日去我那坐坐,鋪子裡新出不少式樣,也給孩子們拿些新衣來。”

原英吃了不少瓜子了,見她要走了,趕緊來送:“好啊,有空就去,正好今朝和原泓有些時日沒換新衣了,天冷了,多添置幾件。”

景嵐點頭,回頭與顧瑾告辭:“要就這點事,你就彆費心了,我回去了。”

她問了今朝,得知不在府上,更是得走了。

顧瑾擺了手,讓原英去送。

原英隻道今朝是她們兩個生的,平時走動時尤為注意,當然了,謝晉元也一樣的心情,若有事時,總不願她來見的。

景嵐自然更加小心行事,出了顧家,立即回返。

這兩年,她與謝晉元往返於京中和封地,回了京中多數時間就在中郎府後身那院裡住,偶爾也來世子府,謝聿在南邊擴展疆土,這一年多的時間,一路往南,楚軍真是怕了他了。

朝中頻頻嘉獎,人稱玉麵一煞。

楚國割地,他從西南下手,又往趙國去,平定邊疆動亂,天氣冷了才得令回朝。

其實世子府是得了消息的,景嵐知道謝聿要回了,不過她還沒對今朝說,這幾日她忙著花房的事,知道今朝在趙家忙著,真是沒顧得上對她說。

算著日子也就這兩日,乘車回了長街上,景嵐還在車上想著心事。

其實,她是有點好奇的,從前今朝說起那個什麼媳婦兒的時候,她沒細問,現在想起來有點後悔,仔細回想顧瑾說的話,在秦家兄弟身上打了個轉,搖了搖頭。

正是胡思亂想,車夫停了車。

景嵐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看:“怎麼停街上了?”

街口侍衛隊側立兩旁,一人鳴鑼開道,謝聿騎在馬上,正是要到了世子府前了,她喜出望外,當即從車中跳了下來。

街上有不少看熱鬨的百姓,謝聿一身錦衣,他現在可真是成年冠發,此時錦衣華服,身披白色鬥篷,坐在馬上慢慢而行。

他淺淺目光也在人群當中掃過,容貌更盛從前。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公子出遊,景嵐快步走了世子府前,揚聲叫了他:“聿兒!”

謝聿鳳目微動,瞥見景嵐了,立即下馬。

雪停了,日頭一出來,地麵上的雪花都站不住了。

孫家一封休書,趙玘順利拿了自己的陪嫁,從此也算個自由人了,成親的時候,她爹身子不好,陪嫁沒有多少,這兩年她剩了點首飾,一小袋銀錢,好在沒有孩子,省了那份心了。

三人走在街上,都是唏噓。

趙玘先回了趟家,家中還剩兩個看門的小廝,一個丫鬟,她在院中站了一站,脫下麻衣,拉了今朝和穆二出來,將那銀錢在他們眼前晃了晃,說是要去吃酒。

的確是,真的太久沒有一起吃過酒,說過話了。

趙玘看向今朝,先拉住了她:“我可告訴你,你必須去,不去可不行!”

她眼睛還紅著,今朝瞧見,當然心疼:“好啊,有人請我吃酒,我為什麼不去?”

趙玘又看向穆二:“二公子也得去,我不管你們從前有什麼芥蒂了,以後在我跟前可不許這般彆扭著,天大的事不過捱不過生死,眼下我們還都活著,有什麼比活著事還大呢!”

穆二嗯了聲,看向今朝,笑笑:“說的是。”

三人往出走,這就沿著街口說著話。

趙玘想起從前,總是唏噓:“今朝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二公子看人家喝酒,也買了一壺來,咱們就在湖邊的那亭子裡分著喝了,結果二公子他醉了還掉湖裡了,我嚇哭了,你跳了水裡,費了好大力氣給他拉上來的。”

今朝笑,仔細想了下:“我怎麼記得是我貪杯,喝得暈乎的,還掉了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