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 / 2)

忍足看見跡部景吾的時候,這位冰帝的帝王正倚在學校的天台欄杆上吹風。

在這個天台的角度,剛好能夠清晰地看到冰帝學園網球部的訓練場,所以順著跡部的目光,忍足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綱吉等還待在訓練場沒有離開的幾個人。

“你請進來的這個學弟,還真是挺厲害的。”忍足看了一會兒之後,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對跡部說。

“他們幾個的關係……”跡部並沒有理會忍足剛才的話,他的視線在綱吉和日吉若還有其他幾名網球部成員之間打了個轉,自顧自地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所以我才說他厲害嘛。”忍足和跡部一樣,也將目光放在了綱吉的身上。

棕發少年正在看兩名預備球員的比賽,這明明隻是一場水平一般的普通比賽而已,但是他卻看得非常專注。忍足甚至能夠從綱吉時不時張開的嘴巴和驚訝的表情裡,‘聽’到對方的驚呼。——沢田綱吉一直都抵觸打網球賽,但卻非常熱衷於觀看其他人的比賽,並且每次都看得非常激動,像是……像是在看魔術表演一樣?

在看綱吉的時候,忍足的注意力又一次不自覺地被他身邊的白蘭吸引了過去。那個白發少年,一如既往地坐在綱吉身邊,正懶洋洋地翻著手裡的一本書。——說實話,忍足早在第一眼看到白蘭的時候,就敏銳地感覺,白蘭和沢田綱吉相比起來,應該是兩個極端。沢田綱吉有多麼無害溫和,白蘭傑索就有多麼危險。

‘危險’這個詞,在絕大多數青春期少年的世界裡,都是中二病或是不良少年的代名詞。

不過這一次,卻不一樣。與那些因為青春期影響而懟天懟地、憤世嫉俗的中二病少年們沒有任何關係,忍足能夠很清楚地從白蘭身上感受到……一種真實存在的戾氣和煞意。

……這麼一說,聽起來好像更加中二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反正忍足在第一次見到白蘭的時候,就對這個剛轉來的學弟提起了一百二十七分的警惕心,時刻警惕著對方是反社會人格之類的大殺器,對冰帝學園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但隨之而來的事情發展卻讓忍足有些尷尬,白蘭連續兩個周在冰帝學園表現得都非常……悠閒。無論是上課、社交,還是他壓根沒有報名過的社團活動,白蘭都用他那幾乎一絲不改的笑眯眯表情來展現著他內心的無聊。

忍足有時候甚至會覺得,在白蘭心裡,將這一切事情都加在一起,大概都不如沢田綱吉有趣。——不然他一天到晚都纏著沢田乾什麼?

“其他人倒也沒什麼。”,忍足伸出手指,遠遠地點了點剛走到綱吉身後的日吉若,這個天性高傲的少年和平時一樣,臉上掛著不屑的表情,不過動作倒非常誠實,扔給了綱吉一瓶水。

“日吉之前多討厭他啊,每次見到他都要挑釁一番。結果隻是過了個周末的時間,他們兩個竟然能夠和平共處了。”——日吉若主動送的水,他們這幾個當學長的,可都沒有過幾次這種待遇。

“而且……”忍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入部兩個周了,除了最簡單的、逃不過的基本練習,我還沒見過他打網球。而且每次有人問他,綱吉他都一臉真誠地說自己不會打網球。”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日本青少年運動員友誼賽了,到那時候,他總該打一場比賽吧?”忍足一邊說話,一邊轉過頭看向跡部。

結果在跡部開口回答之前,忍足就先從跡部臉上的表情中看出了些……讓他感覺不太妙的信息。

“……等等,你不會沒有把友誼賽的事情告訴綱吉吧?”

“當然沒有,”跡部景吾毫不遲疑地回答,一點心虛的意思都沒有,“如果提前告訴了那個小鬼,他明天一定會想方設法不來參加友誼賽的。”——以他那種死活都不願意碰球拍的態度來推算,跡部毫不懷疑,沢田綱吉為了逃避這次友誼賽,甚至連轉學都能做得出來。

“……那你打算怎麼辦?就一直不告訴他?”

跡部挑了挑眉,用漫不經心般地語氣回答:“等明天他見到友誼賽的場景之後,自然就知道了。”

“……可是你確定他明天知道之後,就不會跑路嗎?”

——他會。

就像跡部和忍足兩個人所料想的那樣,當沢田綱吉在第二天得知自己要作為冰帝網

球部中的一員參加友誼賽的時候,真的想要跑路了。

然而……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不,是綱吉跑路未半而中途……就被發現了。

其實綱吉一開始的跑路過程還是很順利的,畢竟他和白蘭兩個人怎麼著也能夠算是裡世界之光,這種基本操作,他們還是能夠順利完成的。

“我第一次知道彭格列和死氣之炎時的心情,都沒有我剛來到這個世界,見到他們打網球的時候震驚。”綱吉一邊碎碎念地對白蘭抱怨著自己的心情,一邊扯著他的袖子飛快地向前走去,“雖然我的物理不太好,但是我還是覺得……他們在網球方麵,真的一點都不尊重牛頓。”

——小首領說得不錯,牛頓解釋不了的魔幻網球,隻能讓牛頓的大哥‘牛逼’來解釋了。

白蘭一邊任由自己被綱吉拉扯著向前快走,一邊慢悠悠地開口:“但其實綱吉君能夠打敗他們吧。”

畢竟連百慕達都能照臉轟的人,根本沒有必要害怕一群還在青春期的小鬼。

“……如果用超死氣模式的話,大概也能打得過他們吧,不過……”綱吉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我覺得那樣的話,就不公平了。”

大概是因為這些話實在是過於煽情了,所以綱吉有些不太好意思繼續說下去。

但白蘭卻又非常執著地追問了:“嗯哼?為什麼?”

“因為……他們是在打網球啊。”

這句話說得有些沒頭沒腦,就連白蘭也沒能夠在第一時間聽懂。

“雖然這個世界的網球設定,的確看起來有些……讓人無法理解、難以接受,但我能夠看得出來,他們是真的喜愛網球這項運動。能夠為了自己喜歡的運動、熱愛的夢想,而去努力,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所以我不想用死氣之炎,又或者是其他的力量,來乾涉他們的夢想。”——如果綱吉真的用死氣之炎來和這群普通人打比賽的話,那他就和克拉克組織沒什麼區彆了。

用超強的力量,去破壞彆人的夢想。

說到這類,綱吉忍不住想到了另一個時空中的好友,“就像阿武他熱愛棒球一樣,如果有一天有人在棒球賽裡,用死氣之炎來比賽,即便阿武同樣能夠

用相同乃至更強的力量來反擊,他也一定會覺得這是在侮辱自己所熱愛的棒球。”

綱吉的聲音越說越小,很明顯,小首領並不好意思在白蘭麵前提起這些有關夢想、未來的大道理。到了最後,白蘭甚至能夠看到綱吉的耳垂正在一肉眼可見地變紅,像是被人故意咬了一口的櫻桃一樣。

在綱吉說完之後,白蘭突然笑了起來,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綱吉君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白蘭早就知道,沢田綱吉是這種人。他擁有強大實力,卻又並不迷信力量。他身上有一種非常固執的天真,讓他始終都堅定地相信:力量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總有其他東西……會比單純的蠻力更加重要。

“……哇,白蘭你可千萬彆這麼說。”綱吉認識白蘭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所以他很了解白蘭的性格。白蘭越是正經嚴肅的時候,綱吉就越是緊張——因為一本正經的表演,很有可能就是白蘭要作妖的前兆。

“我可是在很認真地誇綱吉君哦。”

“不過,綱吉君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那個問題呢。”白蘭偏過頭,定定地看著綱吉,“如果沒有繼承彭格列家族,綱吉君想做什麼?”

“嗯……”綱吉愣了一會兒之後,才說,“你是在問我的夢想嗎?”

“……我的夢想啊……”現在的小首領,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此時的首要任務應該是跑路逃賽。在白蘭的提問之下,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思索‘自己的夢想’這一小學生作文題目上。

其實夢想這個詞對於綱吉來說,已經非常陌生了。

在沢田綱吉很小的時候,他會夢想自己在未來能夠駕駛機器人,成為類似超級英雄的角色;後來隨著年齡變大,他的願望也一點點地開始縮小:希望爸爸回家、希望自己的成績變好一些、希望媽媽不會再為自己難過、希望自己變聰明一些、希望自己在學校裡可以不再受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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