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兩個年老的人來說,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宋顧軍到底沒有接下,而是向外推了推,他道:“罷了,你把人帶進來吧,隻是彆進來的人太多了。”
顧昌堅臉上一笑,連忙就是出去叫人。
隻不過進來的兩個人,除了毛一開之外,還有一個卻是莫柳。
莫柳進來完全就是湊數的。
宋顧軍眉頭一皺,知道這個小同誌不是毛家的人,可是看在剛才這個小同誌給他提供線索的事,他想了想,還是直接讓人進來了。
進了門的莫柳也很老實,她就乖乖的站在了一旁。
毛一開一衝進門,他就直接衝到了陶友清的麵前,伸手舉起了拳頭,但是沒有直接打下去,他怒吼的問道:“是不是你,是你殺了我兒子是不是!”
陶友清這個時候有些狼狽,也像是徹底的認命了,他抬起了頭,對著憤怒的毛一開說道:“是我殺了他,我偷了小學堂的資金,毛德發現還想著去告密,我隻能殺了他,才不會有人知道,沒想到在我動手的時候,口袋中的金耳環被他發現。”
這話一說,除了狂怒中的毛一開之外,其他的人都十分的訝異。
因為,陶友清認罪真的這認的太快了。
可轉頭一想,他都已經被抓了現行,恐怕是知道逃不過一劫,所以才會這麼輕鬆的將話問出來吧。
毛一開實在沒有忍住,直接就是伸出拳頭狠狠的揍了這人一頓,揍到自己的拳頭上都帶上了青紫,他都完全沒有覺得解氣。
“夠了,既然都已經問清楚了就離開吧。”宋顧軍也是看著毛家人可憐的份上,才會讓他揍了幾拳,可也不能真將人打殘,稍微出出氣就好。
顧昌堅連忙就是上前,將毛一開扶著出去。
解氣是好,可也不能傷了身子,不然就得不償失了。
宋顧軍瞧著人出去,再看看陶友清不住□□的模樣也是覺得該,雖然看了看還站在旁邊的人,他便道:“小同誌,你沒事就出去吧,這裡可不能待人。”
“公安叔叔,我能不能和他說幾句話?”莫柳問道。
宋顧軍有些不願意,可看在莫柳眼睛中流露的渴望,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莫柳連忙道謝,然後就是拎著一個小凳子坐到了陶友清的對麵,她臉上帶著一絲絲的笑意,輕聲的說道:“其實你剛才的話是在說謊吧?”
陶友清痛得渾身顫抖,可對著對麵人的話,卻有些不明白,他猙獰的說道:“怎麼,難道你認為凶手不是我?”
莫柳搖了搖頭:“凶手怎麼可能不是你,隻不過你殺人的理由有些說不通。”
陶友清瞳眸猛然一縮,他望著莫柳,剛想說話,卻被莫柳打斷了。
“如果單單隻是害怕泄露了貪汙的事,你這麼聰明的人又怎麼可能讓自己的手上添了一條人命?”莫柳說道這裡,不由就是連呸了兩聲,她接著說道:“我說錯了,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聰明。”
陶友清臉上閃過一絲的不喜。
莫柳繼續說道:“其實我還蠻好奇,你那對金耳環是打算送給誰?”
說到這裡,她舉起了兩根手指:“是郝美蘭還是……李春蓮呢?”
陶友清微微張大了眼,嘴角抽搐了幾下。
莫柳了然的點了點頭,她道:“果然是李春蓮啊。”
“你胡說什麼!”陶友清猛然大聲叫了一聲,如果不是手中拷著手銬,差點直接衝了過去。
“你乾什麼,老實點!”宋顧軍也是大聲的回應,他剛才站在旁邊,也是聽到了不少,按著這個小同誌說的,還有陶友清的反應,恐怕裡麵還真的有些隱情。
所以,當他說完這句話,也就沒有在繼續說什麼了,而是繼續聽著。
莫柳這個時候也是笑了起來,她豎起那個手指晃了晃:“瞧瞧,我就說你不聰明吧,這對耳墜肯定就是為了送給李春蓮的,那我們再來說說,毛德的死並不是因為發現了你貪汙的事,而是發現了你和李春蓮的事呢?”
隻是可惜,這個時候的陶友清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莫柳也不急,她乾脆就自說自話起來:“你不回答也沒事,我接著說我的,毛德發現了你和李春蓮的事,所以你將他殺了,可是我有一點不明白,如果單純隻是因為發現你們之間的奸情,為什麼你要殺了毛德,畢竟你和李春蓮在一起,如果不抓到現行,毛德就是張嘴空說,你先前在隊裡的好名聲,也不會有多少人相信,可為什麼你還要殺了毛德呢?”
陶友清聽到這裡,提著的心總是是平複下來了,哪怕麵前的這個人猜對了一切,隻要最重要的一點沒猜出來就行。
可就在這個時候,莫柳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她緩緩站了起來,俯視而下,冷聲的問道:“是為了小虎子嗎?”
瞬間,陶友清的臉上立馬就是變了。
莫柳卻沒有一點的高興。
因為這個答案是她心中最不願意接受的那一個。
可也是最為合理的那一個。
因為小虎子。
毛德張嘴空說也許沒有人會相信,可是如果小虎子不是毛德孩子,而是陶友清的呢?
而毛德恐怕也是知道了這件事,才會找陶友清去對質,才換來了一個溺死的下場。
“小虎子是誰?”一旁的宋顧軍忍不住了,瞧著這一幕他連忙就是問道。
陶友清注定不會回答。
莫柳深深出了一口氣,她道:“毛德的兒子,或者說是陶友清的兒子。”
宋顧軍倒吸一口氣。
毛家唯一的兒子沒了,現在唯有的就是一個獨孫子,毛家兩老本來就十分的可憐,可如果連他們唯一的孫子都不是毛家的,而是殺死他們獨兒凶手的兒子,那……那是有多悲哀啊,恐怕這兩老都沒辦法堅持下去了吧。
陶友清這個時候也支撐不住了,他有些癲狂的說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那不過是猜測罷了,是毛德的猜測,連李春蓮那個婊.子都不知道小虎子到底是誰的兒子,他毛德怎麼知道!可他說要拉著我去找李春蓮去找大夥認認,看小虎子到底是誰的兒子。我怎麼可能做,如果小虎子真是我的兒子,我一輩子就徹底毀了,是他該死!是他逼我的!”
宋顧軍聽糊塗了,“那你剛才怎麼不認罪?”
陶友清瘋狂的大笑起來:“你傻嗎?你比我還傻啊,我殺了人,我殺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啊,這一輩子都將在牢房裡麵渡過,可如果小虎子是我的兒子,他將會是我為陶家保留的唯一血脈啊,我當然不會說出來,我要讓毛家替我這個凶手養大兒子!”
“你!”宋顧軍實在沒有忍住,直接就是一拳揮了過去,打的他的手指都覺得酸麻。
被直接打得坐地的陶友清卻沒有呼痛,仍舊是在大笑,他道:“李春蓮那個婊.子,她知道是我殺了毛德,她不將我扯出來,就是因為她不想受法律的製裁,那個婊.子居然敢背著我跟孫欒勾搭在一起,她不扯出我,就讓我送她去監獄,個臭.婊.子!哈哈哈哈,臭.婊.子!”
莫柳此刻是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她直接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自行車的票塞到了宋顧軍的說中,她道:“公安叔叔,請你忘記剛才的話吧,陶友清為了二分之一的希望,他仍舊會保持之前的口供,小虎子的事情請務必不要再讓其他人知道了。”
自行車的票在這個時候可是一個難得的東西,比先前的十塊錢稀罕的多。
宋顧軍不免有些遲疑。
莫柳直接塞在他的手中,說:“我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可是我希望毛叔毛嬸他們在今後還能有一個寄托在。”
說著,就轉身跑開了。
身後的宋顧軍想了想,到底將票收到了口袋中,他很明白,有的時候寄托能夠撐起一個家,兩個活生生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