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議事殿內,過了好一會皇上心中怒火才平,卻是沒想到眼皮子底下幾十年的朝臣,一向德賢分明的人,也能教導出這樣的外甥。
下梁歪了,上梁就算正,他也用不得,他要裡裡外外都好,諸如秦正。
思及此,他看向低頭站在底下的秦雲舒,終是道,“抬起頭,朕瞧瞧。”
他記得秦太傅這女兒及笄了,小時候參加宮宴他看了幾眼,濃眉大眼小巧鼻,很是可人秀氣。現在大了,接連幾次好像都戴著麵紗,真實麵貌他也沒注意過。
秦雲舒應了聲是,而後緩緩抬頭,與皇上對視。
此番實打實的一看,皇上當即朝著秦太傅笑了起來,“是個美人,還未擇婿吧?”
這一聽,秦太傅急了,先前皇上還有過賜婚給楚鳳歌的想法,生怕再來一個皇室子弟,連忙躬身道,“臣就一個女兒,嫁出去就不如娘家自在了,想著多留幾年在身邊。”
“愛卿想法朕能明白,她和琉璃年歲不相上下,眾多公主中,朕獨獨疼愛她一個。世事並非萬般如意,總有離開的一天,愛卿想開點。”
一番話後,又朝秦雲舒擺手,“是個有膽識的,下次可不能沒有恩旨隨意進宮,朕不論你認識何人,又從何進來。”
說罷,吩咐一旁大太監領她出去。
皇上此話一出,秦雲舒就明白了,雖然在議事殿內,但皇上心裡清楚,知道她由楚連城帶入皇宮。
作為帝王,不管出於什麼事,都不許屬下擅用職權,規矩立在那就要遵循。
離開前,秦雲舒福身行了一禮,不多時出殿。
從進去到離開,她都沒有見到蕭瑾言,聖意已定,他不會有任何罪名,不知現在怎樣了,皇上等會還要宣見他吧?
於是,她索性試探的問大太監,“公公,蕭都司應該沒事了吧?”
這位掌事公公一直伺候萬歲爺,資格比伺候太後的孫公公都要老,“議事殿中皇上如何說的,您不都聽的清清楚楚?蕭都司就在正門外候著,一直筆挺的站著呢!”
秦雲舒嗯了一聲,他就在殿外,如果她不來,他真把所有事往自己身上攬。也算和朝臣打了很多次交道,應該知道罪名一下,其他臣子的唾沫星子淹死人。
回時的路上,因解決了事,秦雲舒心態平和,出了側宮門拜彆公公,待上了馬車才知道已過去兩個時辰。
“大小姐,宮裡出事了?奴才守在這時,看到好多禁衛軍從側門出來,一大批人呢!”
聖旨已下,執行力也很迅速,秦雲舒想著現在李府估計不可開交。因為外甥,斷送所有李家子弟,素來慈母多敗兒。
“走吧。”
秦雲舒吩咐道,而後上了馬車。
小廝隻好收起心中疑惑,深夜道路寂靜,車軸轉動聲尤其響亮。途徑一處醫館時,秦雲舒恰巧看到禁衛軍出入,沒多久擔架被抬出,難受的悶哼時不時傳來。
躺著的人就是李木,胸肋骨斷了,呼吸跟著困難。不過,他不會難過太久,明日午時他就要解脫了。
視線一晃而過,馬車已經遠去,回到秦府時夜更深,一輪彎月也被烏雲遮住,四周一片漆黑。
仆人立即提了燈籠過來,一路照著回了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