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繼續以安慊名義存於世,諸事不便,定被抓回永生不出礦廠,那他這輩子,安家徹底完了。所以,蕭都司此言是最好的辦法,非但信他,還應了他,感激不儘。
拱手作揖行禮,深深鞠躬,“謝蕭都司。”
“嗯,來人。”
低沉的一聲後,安慊被一黑衣屬下帶了下去,前往的方向並不是礦廠,而是出去的路。
從今夜起,安慊死了,那個囚禁他多年的地方,和他再無瓜葛。
經過秦雲舒身旁時,他抬頭靜靜的看了眼,這個女子淡然非常,非同一般。視線一轉,見到柳意時他稍稍點頭,壓低聲音道,“謝謝柳姑娘。”
柳意咧嘴一笑,“願安公子日後順風順水,之前的坎坷隨風而去,不必念在心中,隻需記得以後,心存希望。”
這話說到安慊心坎了,平靜的眸波泛出波瀾,很快又恢複常色,隨著前頭領他的人走了。
恰巧烏雲散去,皎潔月光傾瀉而下,柳意望著那道溢著書生氣的背影,呢喃道,“大小姐,瞧著安公子是可憐人,他被罰進礦應是受了委屈。”
淡淡一句換來一聲輕笑,“我家小柳意這般慈悲為懷,先前那番話,我還從未聽你說話,挺會安慰人。”
“奴婢哪有,都是和您學的。”柳意生怕被誤會,見到可憐人同情一下而已嘛。
此刻正好見蕭都司走來,她立即捅了捅自家小姐,而後嘻嘻一笑立馬朝遠處走了,在很遠的地方站定等待。
蕭瑾言手下也散了去,僅有兩人對站而立。
“這麼晚了,早點休息,現下動亂,我已暗中吩咐人遍布村子附近,確保村人安全。”
秦雲舒嗯了一聲,“你考慮很周全,礦廠怎麼突然亂了,我聽說你人手不夠,等朝廷增援。”
蕭瑾言不想她擔心,直接道,“放心,挺得住。這次動亂,不僅礦工參與,更有朝廷中人,安慊是礦工領頭。依他的能力,獨自逃離礦廠也不是難事。為了他的兄弟留到現在,不曾想被那些人捅了一刀,他便是朝廷中人的替罪羔羊。”
秦雲舒明白了,看來瑾言為保住他花了力氣。不熟悉的人這樣做,自然不是因為人品好,應是他知道什麼。
“牽連眾多,現在還未徹底理清,舒兒,你怕是不能在村子呆太久,我遣人送你回京可好?”
一出亂子,他就想到她,終是不放心,之前還因為她的到來高興。現在隻覺得,不能因為自己暫且的開懷,令她身陷困境。
“不必,我帶了車夫,自己回去。現今你是礦廠唯一也是第一負責人,肩上擔子重,步步需小心。”
他已瑣事纏身,她又怎能麻煩?
“你叫我查的事,現在礦廠亂,一時半會點不到人,我一直放在心上。”
那件事便是大娘的兒子阿勇,現在這麼亂,自然先做最要緊的。
“嗯,夜深露重,我回去了。”
現在不是兩人細細攀談的時機,輕聲過後秦雲舒福身行了一禮,在眾人麵前禮態做到位。
“望蕭都司處理好一切,礦廠早日恢複平靜。”
話落,她便轉身往村子走。
蕭瑾言望著她一路走,直到她入了村子,這句話如清澈泉水一般漾進她的心裡。
因為職責,他會辦好。更因她的話,自當竭儘全力。
“蕭都司,需回礦廠了,信已經快馬加鞭呈給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