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莊的事過了晌午全部由府門管事稟告,秦雲舒儘數知曉,她料到二叔會發怒,又經由她下令傳播的消息,和二嬸關係定不好,但沒想到竟有休書一事。
既然寫了,便不再是秦府二房夫人,在彆莊住著,丫頭婆子伺候,也是恩待。
“她那個性子,鬨了吧,除了砸東西,可有想不開做出不好的事?”
“倒沒有,撕了休書,辱罵二老爺,除此之外,還說了許多大小姐……”
說到這,府門管事不再多言,實在是不堪入耳。
秦雲舒並不生氣,絲毫不暢快都沒,有的隻是爽快。罵的越多,證明心中怨氣多,如此,不是正中她的意?
“任她罵,沒了夫君和女兒,到底受不住,二叔可回了?”
並未聽奴仆說二老爺回來,府門管事都從農莊回了,二叔定早一步才是。
“二老爺去酒館了,心事重重,喝幾杯酒解解心思。”
秦雲舒點頭,“嗯,下去吧,我去趟二院。”
說著,人便從榻上起身,出了廳門,並未帶院中丫鬟,隻因如今二院,能辦事的奴仆都是大院的。
還沒進院門,守在外頭的丫鬟就已福身行禮,事無巨細全部告知,“三小姐醒了,不見劉嬤嬤鬨到現在,更得知自己已交由四姨娘,瘋了般,大小姐還是彆進去。”
實在怕三小姐無意中做出什麼,傷了大小姐。昨日那藥浴實在厲害,口含人參到現在,精神氣恢複不少。自然,人也囂張了。往常挺膽小的,現在真是……
“我去看看瘋成什麼樣。”
秦雲舒輕言而語,隨即步入院子,幾步伸手推開屋門。
還沒挑簾進入內室,砰擦,花瓷盞被狠狠摔在地上,正落在秦雲舒腳邊。
“我是二房嫡女,有母親,一個姨娘有什麼資格?更彆說出生,勾欄院裡的,也配?”
聲音不似昨天,確實有精神了。
“怎麼,至少姨娘沒叫自己女兒服用寒丸。比你年長幾十歲,怎不配?就說嫡女……”
清亮的女子聲響起,秦雲舒緩緩走來,一雙晶明的眼上下打量她,“銅鏡拿來。”
伺候在側的丫鬟不敢耽誤,忙呈了過來。
一個翻轉,銅鏡朝著秦蟬而去,鏡中女子披頭散發,不著邊際,麵色透著蒼白。
人前,嫡女光鮮亮麗,人後嫻熟溫婉,哪有半分嫡女樣?
秦蟬移了視線,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捋順頭發,“我生了大病,你何故有意羞辱?你答應過我,今日便可見爹娘。結果呢?四姨娘卻要搬到主屋,住我母親的屋子!”
嚴格來說,秦太傅給了二房安住地,並沒有真正意義上分家。這裡算不得二院的地盤,更沒有屋子是誰的說法。
換句話說,隻要秦雲舒下令,誰都可以住。
“自古有雲,嫡庶不分,家宅難安。身為長房嫡女,非但叫個姨娘暫代掌家,還想越距插手二房,壞了綱常。”
她秦蟬是膽小,但她也在努力改變,不能任人欺負到這頭上!更不能讓四姨娘住進來,否則秦柔豈不是騎到她頭上了。
秦雲舒瞧著這張不斷開合的蒼白小嘴,身體沒有完全好都這樣,好了後呢?倒有幾分二嬸的影子。
不過,她也是有脾氣的,索性擺手示意旁側丫鬟,“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