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一下,所有人照常,和往日一般並無準備,因此事隻有府門管事和柳意知曉,即便有人知道謝總管今日來了。
秦府比起旁府,奴仆數量少,都是謹遵規矩的,特彆是大院那些,從不嚼舌根。
所以,回門這消息並未透出,夜晚很是安靜,然謝府就不同了。
謝老夫人應下後,方佟就開始準備,回娘家是要帶東西的,五穀豐登表示未來順利,還有一些小玩意要賞給仆人,彰顯她女兒在婆家過的尤其好。
“都放這,我再來清點下。”
手微擺,聲音不高不低,身上服飾早已不是進府那日,換了套絲麵緞子,脖子裡掛著一串類似寶石的首飾,手腕亦戴著老夫人賜的紫檀佛珠。
燒香之人所戴,本是淡雅氣,偏生被她搞出一副華貴樣,很是突兀。
秦蟬見母親忙碌到現在,又瞧著一大箱子的東西,“母親,這些都要抬到秦府賞下去?”
雖都是小玩意,她還是舍不得,到底是她的。秦府那些奴仆,現下已沒了衷心對她的。
“事關麵子,關乎秦府對你的態度,你明日就懂了。”
方佟沒說透,此事需女兒琢磨。閨秀們,哪個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在外穿金戴銀極為大方,哪怕窮到極點。
擺在外麵叫人看的,豈能寒酸?旁人對你的敬畏,代表你的地位,頂頂重要。
何況,明日不僅僅是回門,更為了那口氣。
方佟憤憤的想著,腦子裡不停閃現秦雲舒的身影,更有自個兒夫君決絕扔下休書的模樣。
被休,她是不承認的,秦衡父母病老伺候床前,送終瑣事,哪樣不是她勞心操辦?
現在過好日子了,要將她一腳踹開,沒門!
“可是,我出嫁那日,秦家隻為我準備兩小箱嫁妝。就因這個,我入謝府那日,門前的婆子低看我。”
輕蔑的眼神,不屑一顧的模樣,她至今都記得。那婆子她已經知道是哪位了,雖資曆老,但世家大族,當差幾十年的嬤嬤不少。
等過段時日,謝煜回來,她賣乖裝柔,夫君開心了,處置個嬤嬤算什麼?
阻她眼的,她全部要除去!不像從前那般懦弱,任人欺負。
聽女兒這麼說,方佟的心揪了起來,良久才緩了心神拉住女兒的手,“蟬兒,暫時受氣,不代表以後。你先忍著,但不能忘記被人輕視的滋味。”
若她一味消沉,早在農莊尋短見了。秦雲舒幾招好棋,離間二院,目的不就是要她尋死?
她才不會上當,如果這會去了,蟬兒哭成淚人,秦雲舒指不定笑靨如花!
“好,我聽母親的,就帶一箱子吧。”
看著那些東西,秦蟬心一橫,賞了下去掙得麵子,值得。往後這些,擁有的會越來越多。
一夜,方佟沒有睡回偏房,但因謝煜還未和女兒同房,婚房亦是新房。
所以,她搬了張榻睡在外間,囑咐女兒明日事宜,許久才入睡。
翌日辰時,謝府馬車早已候在小側門,帶回秦府的箱子被搬了出來。
秦蟬盛裝打扮,一身七彩雲裙,是她做姑娘時最好的衣服,配著玉手鐲,正是謝煜贈的羊脂玉。
因成了婦人,少女發髻不能梳了,母親給她挽了落雲髻,搭配碧綠玉墜釵,胸前一串金珠,顯得珠光寶氣神采奕奕。
方佟也是金光閃閃富貴逼人,母女倆前後上了馬車,由老夫人身邊的掌事嬤嬤親自迎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