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薑兩家像這樣常往來,關鍵時刻還能幫襯一把,不然我這老太婆,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老夫人緩緩而道,麵上泛著慈笑,揚手握住外孫女。
“外婆說的是,現下身子大好,更該好好養著,防止風寒再入體。”
一語落下,老夫人笑起,這時候,薑對雪放下揉捏的手,轉身替秦雲舒倒了杯茶。
待茶水流出,沿著壺口屢屢清香飄散,仔細聞去,仿似桃花。
雖氣溫上升,但京城比起大齊其他地方,地勢高些,桃花還未真正盛開。
所以,這花瓣是從外地快馬加鞭呈送入府。
薑對雪笑了,轉而將茶盞遞於秦雲舒,“表姐,祖母知您喜花茶,特意備下呢!不知今日留下用膳嗎?”
秦雲舒接了去,輕抿一口,而後放下茶杯,起身道。
“謝表妹盛情,不用了。”
大事過後,府中總要打量一番,特彆是賬房,那些賬本她需要再次查看。
“表姐真忙,進薑府幾次都未留下,我也理解,畢竟秦府沒有真正的女主人。”
說的十分隨意,意思一聽就知,道的便是秦雲舒沒有母親。
“雪兒。”
老夫人沉沉一聲,眸中透著厲色。
薑對雪立即不說了,轉身握住老夫人的手,撒嬌般的左右搖晃,“瞧我這張嘴,說錯話了,祖母不要怪罪。”
被她這麼一說,老夫人凝重的眸子立時柔緩,揚手在她鼻子上一點,“你啊!我老了,說不過你。”
秦雲舒靜靜瞧著,落在她眼裡,好一番祖孫濃濃情誼。
對表妹,外婆打心眼裡寵,而對她,到底不是在其身旁跟著長大。
兩人之間,隔了一層厚障壁,怎麼都跨不過去。
“外婆,雲舒出來有些時辰,該回了。”
話落,以晚輩之姿福身行禮。
薑老夫人沒再挽留,擺手示意候在廳前的嬤嬤相送。
這時候,薑對雪放開挽住祖母的手,扭頭看著往外走的秦雲舒,等她走遠最終消失在視線,唇角才微微勾起。
“雪兒,你剛才故意為之吧?”
薑對雪轉了視線,笑道,“我怎……”
“在我麵前,休要隱瞞,你姑母去的早,雲舒從小缺失母親關懷,秦家也沒老祖宗。”
她怎可能不明白,雪兒拿親情刺激雲舒。
“外婆,您是不是怪我?”
薑對雪一邊說一邊瞄著祖母,唇瓣微張之際
“小孩子心性,怕誰搶了你的祖母不成?古往今來的道理,外孫女比起孫女來,總是後者親近些,你又從小養在我身邊,我自是對你最好。”
說著,薑老夫人揚手拍著薑對雪的肩膀,眼底的慈意緩緩漫出,比起先前麵對秦雲舒的,更為濃烈。
“我就知道,祖母最疼我了。”
說著,薑對雪低頭靠在薑老夫人肩側,撒嬌味滿滿。
的確,她剛才故意在秦雲舒麵前表現,縱然依舊一副清冷樣,這心裡,怕不是滋味吧?
她承認,依秦家現在的地位,什麼都不缺,什麼奇珍異寶,姑父都給表姐尋來。
看似什麼都有,深夜寂寂,心裡也缺了點東西吧?
比如,秦雲舒沒有母親,也沒有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