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言自然聽出她話中深意,薑對雪心性極高,最厭惡的兒郎,定是沒出息也沒能力,一輩子碌碌無為。
對心大者來說,沒有什麼比剝奪野心更痛苦的事。
“好。”
沉穩落下一字,馬鞭揚起,疾風奔馳,不一會遠離大道,穿過林中修剪的石子道,繼而上了一條小道。
漸漸的,秦雲舒隻覺的風更加清新,夾雜花香。
眺目遠望,是一處小山穀。
“巡視郊外,偶然發現。”
聲音落下,雙腿夾緊馬腹,韁繩扣住,疾風漸停,隨即蕭瑾言翻身下馬,一手挽住秦雲舒的腰。
一陣旋轉,雙腳穩穩落地,一片青青草地,草尖掛著絲絲水珠。
土壤潮濕,這裡一定有溪流,依風而定,無比清澈。
“舒兒,來。”
清朗的聲音,右手伸出自然的拉住秦雲舒,帶著她步步朝前。
走過一片草地,果不其然,她聽到了潺潺溪流聲。隻是,她見蕭瑾言眸中無比晶亮,這裡定與眾不同。
大齊京郊,她來過不少地方,並不覺的特殊。
“黃昏已過,天未真正黑,前幾日連著下雨,雖天晴,但潮濕。”
蕭瑾言緩緩說著,像是提前解釋一樣
“所以,怎樣?”
秦雲舒依舊扭頭瞧他,發現他唇角勾起,待走近溪流,“你看。”
順勢看去,本以為尋常溪流,定睛看去,雙目睜大,淺淺溪流,溪底竟是粉色!
於是,她立即墩身,捧起溪邊底層沙子,一點點的在她眼前放大。
然而,出水的那刻,變成了黃白相間的普通沙子。
“咦?”
秦雲舒疑惑,雙手再次入水,發現沙子再次變成粉色,不甘心的又捧出來,黃白相間。
沉思片刻,她想到蕭瑾言之前的話,所以,這是他研究總結出來的。
“我來過這裡好幾次,並無異常,直到有一天,也是今日這種天氣,完全變了樣子。”
在旁人眼裡,即便特殊,也會覺得不過自然萬象,千變萬化,無需感興趣。
可他瞧到的第一眼,他就知舒兒會喜歡。
“不曾想,大齊京郊竟有這麼神奇的地方。”
秦雲舒輕笑而道,眸中俱是璀璨星光,緊接著起身,迎風環顧四周。
這處非但景色特殊耀眼,位置也好,山穀環繞,即便大風,吹進來風力也減小不少,進出道路隱秘,但不難走。
“若在此處搭竹屋,日月星辰,東升西落,人生如此,也是一讚。”
秦雲舒眉眼彎彎,唇角飛揚,絲絲笑意傾瀉流露。
無意中的感慨,卻如溪流浮動,流進蕭瑾言的心。
“這裡很好,我很喜歡。我想驗證下,到底環境原因導致沙子變色,還是沙子本身特殊。”
說著,她再次墩身,拍拍蕭瑾言的腿,“有沒有帶東西裝?”
“有。”
不多時,蕭瑾言從掛在馬上的袋中取出水壺。
秦雲舒順手拿去,就要灌沙子,卻看到水壺,“這不是你在邊關喝水用的嗎?是你弟弟親自砍柴,花了好幾天時間,費心思打造出的。”
怎給她裝沙子呢?壺質很好,又是親人連夜製作,跟著他出生入死,意義非凡。
隨意的一句,卻讓蕭瑾言萬分疑惑,“舒兒,你怎知?”
他很少和她講邊關經曆,怕太血腥嚇壞她,這水壺更是他第一次拿出來,更沒提過誰做的。
為什麼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