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幾句,聽在林彩兒耳裡,猶如醍醐灌頂。
古往今來,女將不止一人,那些人可以,為什麼她不可以?
為什麼要礙於世俗不跨出這一步?
眸色深深,心中激蕩不已,思慮片刻,她猛的抬頭,唇瓣微張隻說兩字,“謝謝。”
人常常走入死胡同,發現前麵是一堵牆,就月月年年停在那裡,一直在想,為什麼前麵是一堵牆?堅不可摧,高的無法翻過。
思緒堵住,久而久之忘記自己身處胡同。其實,隻要退幾步,就會發現,身後的路多麼寬敞明亮。
林彩兒現在就是這種狀態,她的路,被她自己親手堵死,怪不得世俗。
“不用謝我,怎樣做在於你,我幫不上忙。”
秦雲舒輕笑,隨即掀開簾子,看向兩旁風景。
雨花村,真是一處僻靜秀美的地方,遠處蔥翠山巒層層疊疊,近處田野壤壤分明。
透著青草香的清風吹拂,撩起頰邊絲絲碎發,輪廓分明的側臉,白皙細膩,精致不已。
林彩兒靜靜望著,撇開樣貌,隻有這樣心境的姑娘,才配得上蕭總兵。
漸漸的,她笑了,輕聲問道,“你是齊京人嗎?京郊百裡處,是不是有軍營?”
她聽說,蕭總兵從邊境歸來後,帶兵駐紮在京郊,很多戰士在那日日訓練,規模極大。
“我是齊京人,你說的軍營,不在百裡處,每隔三十裡就有一處,有大有小,占地不同。”
怎可能所有兵士全部聚集在一起?兵家所言,糧食不能放在同一個地方,分散密布,就像布陣。
林彩兒忽的明了,揚手一拍腦袋,“我真笨,肯定好幾個。”
說著,她旋即笑起,“你們什麼時候離開雨縣?”
其實,她想問的是,何時進京?從小到大,她從未出過雨縣,若是有人領路,多好。
隻字未提她要離開,堪堪幾字,秦雲舒就已聽出深意。
她隻列舉兩個女將,想走這條路,十分艱難,她不可能領著林彩兒去。
於是,她搖頭道,“時間未定,可能三日後,興許七日,又或許明日一早或今晚就走了。”
琢磨不定,真應了那句時間未定。
林彩兒隻好歇了找人領路的心思,其實,彆看她外相柔弱,趁著每次施粥,她都特意晚歸,經過武坊,瞧師傅練打。
有時候,施舍的乞丐,也有身手不錯的。平常問他們幾招,在她麵前展示一二。
所以,她有一些身手,不是一點根基都沒的。不過,那點根基,在實地訓練的人麵前,不值一提。
“第一次來雨縣吧?等入縣,我帶你逛。”
林彩兒盛情相邀,麵上儘是燦爛笑意,目光晶亮真摯不已。
秦雲舒看了她一眼,又瞧了下她那身獨具特色的衣服,沒有拒絕,點頭答應。
馬車行駛不快,一個時辰後才到雨縣。
行至縣中偏道,周遭沒有行人才停下,林縣令下來時,腳步還是虛浮的,結實的踩在地上,呼吸才開始正常。
受不了,一個時辰,過的比一年都慢。蕭總兵全程靜默,就坐在他身旁,威壓不斷。
即便之後,蕭總兵換他弟弟進車,改成自己趕馬車。
這心,也不平靜啊,趕車的人,可是蕭總兵。
“父親,我帶他們逛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