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
聽在謝凜耳裡,十足不耐煩,對他的厭惡,已到一定程度。
他靜靜望著她,忽覺悲涼,卻仍舊輕笑出聲,“就這麼迫不及待嫁他?”
口中的他,兩人一清二楚,蕭瑾言。
關係早已被知,秦雲舒也不藏著,雙目直視他,“是又如何?”
謝凜知道答案,聽到她親口承認,心止不住的沉下,嘴角邊的笑都有些僵硬。
“謝大人問我這些,難道要備禮?”
語調微揚,忽而定定道,“不勞煩你。”
看著她堅定的樣子,謝凜眼神微閃,泛出道道厲光,卻在下一刻散去,唇角揚起,渾身泛著慵懶,和先前的他,很不一樣。
“如果事與願違,怎樣?”
一邊說一邊打量她的神情,幾乎那麼一瞬,她有些僵硬,片刻後眉頭擰起,最終又散開。
“不關你的事。”
五字,簡單利落,說罷迅速轉身,腳步飛快,出了樹林沒聽到腳步,她才確定他沒有跟來。
畢竟在皇宮,言行舉止小心謹慎。
此刻,謝凜仍站在原地,袖中右手攥著帕子,正是她入謝府,親自送他的那隻。
今晚宴席,他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她什麼時候離席,他一清二楚。
在她離開沒多久,他也離開了,而那時候,蕭瑾言恰巧隨楚連城,和工部尚書商議紅河。
所以,他確定,蕭瑾言不會來。
他一直悄悄跟在她身後,他的腳力,如果不是自己暴露,尋常人聽不出來。
何況,她的注意力全在秋將軍和殿下身上。
那一刻,他很想問她,替他繡個帕子,這麼困難?明知道他要什麼,偏要拿彆人繡的送他。
可偏偏,話到喉嚨時
他沒有說,甚至這方帕子,他舍不得扔,因為是她送的。
即便不是她繡的,也是她親自入謝府,呈給他。
暗色中,低笑而出,隨風環繞,幽冷刺骨。
最後,他收回帕子,再次放到胸口,目光幽閃。
樹林一刻,身穿黑衣的侍衛如鬼魅般出現,“大人,人已到京城,何時行動?”
謝凜眸色微閃,片刻後沉吟,“明日。”
“是。”
恭敬一聲,身影如來時,悄無聲息沒入夜色。
蕭瑾言青雲直上,若脫韁而出的黑馬,大齊開國百年來,從未有這麼迅速的人。
曾經是他,三十而立,官拜內閣首輔,一品大員。如今換了人,崛起速度太快,又是武將,看似榮光。
實則,越在巔峰,越容易跌倒。
雖已支持四皇子,但不代表,他和蕭瑾言,能友好相處。
這個道理,四皇子自己也明白。
有些事注定兩人是敵人,倘若沒有她,興許能成為朋友。
而這些,不可能。
思及此,目光更沉,腳步輕動,踩在落葉上,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