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秦雲舒走出後門,上了停在旁側的馬車。
她這次到嶽麓書院,一來恭喜秦嫣然順利進入,二來瞧瞧是否住的習慣。
畢竟偌大的地方,隻有一位女學生,多有不便。
這裡規矩森嚴,彆的書生兩至四人一間屋,秦嫣然一人一間,屋子全部分隔開,相當於獨屋。
隻是,她沒想到,張遷到了齊京,更報名參選雜工。
以張府的銀兩,作為獨子,怎可能千裡迢迢隻為找個雜役行當?
想必秦嫣然央他退婚說的話,觸動了他,同時激勵沉寂二十年的心。
也算一樁好事,望兩人能在齊京找到自我。
秦雲舒輕聲一笑,隨意的掀開簾子,眸神清明。
就在這時,一輛華貴馬車從反方向駛來,兩車擦肩而過。
秦雲舒眼神微暗,即便速度快,她仍一眼瞧出是誰的座駕。
謝府馬車,專為謝運之使用,車廂框沿葉金紋路,和他經常穿的黑袍底擺一樣。
想起他突然出現在江南,又擅自闖入她的房間,漸漸的,她唇瓣抿起。
自此以後,她隻希望兩人各不打擾。
當秦府馬車駛入街道時,謝運之就看到了,原本速度不快,他下令侍衛揚鞭疾馳而過。
所有的話,在江南秦家祖宅,他都說了。即便她什麼都不言,他也知道,字字句句她全都記住。
今日無陽,萬裡飄雲,微風陣陣吹入車內,拂在臉龐,謝運之神情幽遠,似乎放空,又好像在思索。
濃眉倏而微挑,最終化為平靜。
順著齊京乾道一路到了皇城南門,禁衛軍見到他毫無阻攔,直接放行。
距離楚連城離開京城前往紅河,已有一段日子,禁軍左都尉暫代楚連城一職。
太和殿外,孫公公拿著拂塵挺身而立,看到謝運之立即行禮,“謝大人,請。”
謝運之點頭,隨同孫公公進入。
聽到聲音,楚凜放下奏折,濃眉飛揚肅穆不已,比起剛登基那日,肅容更嚴,君王氣息越發沉重。
孫公公後退出殿,關上殿門在外等候。
殿內,寂靜不已,謝運之作揖行禮,“皇上,臣已查明,形似二皇子的男子,隻是形似而已,不是他本人。”
楚凜眉頭微皺,沉聲道,“可有其他消息?”
“並未。”
說罷,謝運之見皇上眸色沉沉,再次道,“皇上,先帝找尋已久,臨死都未成功,過去太多年,想要找到,不容易。”
五歲那年葬身於大火的二皇子,沒有死,反而生長民間,現在怎樣,過的如何,又在何處,一概不知。
“隻要他在,終有一日能找到。”
楚凜狹長雙眼微眯,泛著道道冷光,出聲的話又沉又冰。
片刻後,他又恢複常色,“你去江南,可有拜訪回去祭祖的太傅?”
乍一聽隨意問話,深意謝運之明白。
“去過,太傅忙於祭祖,臣沒有多留。”
楚凜眸中暗芒閃過,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站在下首中央的謝運之。
“皇上,您懷疑太傅以去江南祭祖為幌子,做彆的事?”
正中楚凜的心思,他並非派了謝運之一人,更有藏匿在江南的暗衛。
不過,他沒有得到確切消息,因為暗衛全被處理,沒有任何消息回來。
是誰暗中出手?
“皇上,秦太傅對大齊的心,日月可鑒,您懷疑所有人,也不該懷疑他。”
“謝運之,你從未替哪位朝官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