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敢以母親自居,也不敢說暫代小姐。她以衷仆身份,仔細點綴,每一條彩帶,每一盞燈籠,都是她的祝福。
“好,我們現在就去。”
秦書佑喜色連連,幾步上前一把接過大箱子。
分量挺重,但他在軍營,比這個重幾倍的沙包扛著走幾裡路,這東西完全小意思。
秦正見他無比輕鬆的拎著箱子走入小道,欣慰的笑了。
之前他拚命阻止,現今看來,這條路還不錯,比起書生,武將身子多健壯。
瞧兩處胳膊,好多腱子肉,身板都比以前直了!
思及此,秦正皺眉,夫妻要過一輩子,不能保證毫無矛盾,萬一爭吵起來。
蕭瑾言那力氣……
他十分擔憂,瞅了女兒好幾眼,但他也不說,隻是悄悄決定一件事。
“父親,你怎了?”
這麼奇怪的眼神,又在瞎擔心?
秦正搖頭,正要轉身去書房,卻聽不遠處的府門,響起一陣車軸聲。
秦雲舒扭頭看去,薑府馬車。
大舅來了?
不一會,一名清雋兒郎進入視線,堂哥薑鎧。
對他,秦雲舒印象很不錯,當即笑了,迎步上前。
就在這時,薑鎧轉身,從車內扶了一人下來,薑老夫人。
秦雲舒的步子明顯一頓,站在身後的秦正也察覺了。
舒兒自小沒見過爺奶,祖輩一代,隻有外婆。
按理說,即便外孫女,兩人也該十分親近。
然而,過往抹不去,即便兩府已經冰釋前嫌,但有些事,如同在潔白牆麵的釘子,即使拔出,也有痕跡。
婉兒這麼早離世,和薑府也有關係,畢竟,身為嫡長女,她和自個兒親娘鬨成這般,她很愧疚。
此後,薑老夫人格外寵對雪,忽視舒兒。
薑老夫人由薑鎧扶著進入,幾月不見,薑府接連出事,她比以前老了許多,隻有那雙眼,依舊炯炯有光。
秦府,她很久沒來了,現在來了,看到滿目紅色,分外喜慶。
念及以往,她的眼眶不受控製的紅了。
她想起女兒,她第一個誕下的孩子,從小,她那麼愛護她。
最終,卻僵執不下。
這份罪,她怕是死了,也要背負。
“祖母。”
薑鎧不知她怎了,十分擔心的瞧著。
而這時,秦雲舒已經到了她跟前,以小輩姿態恭敬喚道,“外祖母。”
薑老夫人應了聲,收回心緒,看向秦正,“準備妥當了?”
“嗯,都已安排好。請帖已經送至各府,到時你也來。”
作為外婆,秦雲舒出嫁,她當然要來。
但這次過府,她想問……
“舒兒的喜水禮,可是……”
說到這,薑老夫人停住,需由老者在新嫁娘頭上灑喜水,年紀越大越好,代表長壽和喜慶。
秦正明白她的意思,但他已經請了人。
“由我祖上大哥,今年他七十七。”
放眼四國,能活到這歲數,身子骨仍健朗,能大口喝酒,還能坐馬車千裡至此,實屬不多。
薑老夫人一愣,身子僵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薑鎧立刻接話,“老壽星,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