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幅草藥留在桌上,大妯娌看了秦妙一眼,見她眼睛睜著,卻是閉唇不語。
“妙妙,大夫說你無礙,受驚罷了。”
說著,她摸了摸秦妙的頭,“你爹娘擔心到現在,既然無事,你快回神。嫣然的事,就此作罷,等回了煙杏村,就風平浪靜了。”
原先,她也覺的,那事妙妙特彆不對,有關嫣然,必須道歉。
但被懲治的這麼厲害,嚇成這副傻樣,莫說四弟媳,她都揪心。
“大嬸。”
輕聲忽然傳來,大妯娌立刻看向秦妙,“你清醒了?”
“我早已清醒。”
不過因為恨,沉浸在牢中遭遇的一切,一聲聲淒慘的叫,黑夜無邊,牆角儘是吱吱的老鼠。
她說錯什麼了?秦嫣然確實和男子往來,尚未出閣的姑娘,成何體統?
舒姐姐一碗水端不平,太偏袒了!
對秦嫣然笑容滿麵,有禮迎入侯府,她呢?冷情冷臉,一副貴女做派。
看不起誰?
她秦妙出自鄉野,身份確實低了不少,但也容不得這般。
雖是定北侯下令,但她確信,八成舒姐姐的意思。
“清醒就好,我給你熬藥,等你身子穩定了,我們就回江南。”
齊京再繁華,也不適合她們,她院子裡的雞鴨,拜托鄰居喂養,也不知如何了?
秦妙點頭,“好。”
緊接著,她低頭,緩緩起身靠在床柱上,雙手放在膝蓋靜靜握起。
藥,她會喝。但江南,她不回。
出了這事,所有人都認定她的罪,正叔也不可能留她在秦府。
可她絕不會灰溜溜的走掉,她沒做錯,秦嫣然難道不心虛嗎?舒姐姐這般作態,遲早栽跟頭。
秦妙閉了閉眼,等睜開時,已經平靜無波。
此刻,侯府
今日是秦雲舒回門的日子,一早她就隨蕭瑾言坐了馬車去秦府,禮盒早已準備。
不僅父親有,書佑,莊姨娘和二叔都有一份,就連小珍兒也有。
一整套四個月大嬰孩穿的喜慶小衣和鞋子,是花妮和蕭老夫人一起采買,多大尺碼,她們心裡有數。
百天酒宴,秦府沒辦,隻因這孩子身份特殊,但家人儘可能給她無微不至的愛。
這一天,秦太傅告假沒有上朝,金鑾殿中,朝官見左右兩旁上首位置,各自缺了一人。
議事也比之前快,唯謝大人和刑部尚書奏請,不一會就下朝了。
出宮路上,不少大人拉了禮部尚書,“杜大人,你和秦太傅私交好,撇開身份,他對女婿特彆滿意吧?”
“聽說嫁妝隨了不少,聘禮堆的秦府都放不下了。”
你一言我一語,大臣好奇起來,堪比市井人。
杜大人左推右推,最後搖頭,“我真不知,太傅很忙,我近日都沒和他說話。”
“我怎麼聽說,定北侯派兵把守酒館,正是秦家旁親下榻的酒館,出了什麼事?”
“秦家內訌?或者,和定北侯生了嫌隙?”
杜大人這才明白,他們真正想打聽的,是這件事,當即肅了麵容。
這話不能亂說。
就在這時,沉穩有力的男子聲傳來,“等明日定北侯上朝,親自問。”
熟悉的陰冷,眾人一聽,立即閉嘴,作揖行禮,“謝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