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旁,蕭瑾言筆挺而立,見到謝運之的那刻,朝他稍稍點頭。
謝運之步子微頓,經過他身側時,低聲道,“倘若說謝,也該由秦雲舒。這個麵子,我給的她。”
已為人婦,該稱呼侯夫人才對,到底,這三個字,他說不出口。
蕭瑾言明白,這個麵子,不是賣的他。
“無論怎樣,目的已經達到。”
以另一種方式,解開她心中憂愁,未嘗不可。
謝運之卻是輕笑,“你暗中謀劃,沒有提前知會,篤定我會幫忙。”
全都被他算準了,蕭瑾言這個人,早就變了。外人常說,老實木楞,根本不是,他會利用一切,甚至仇敵。
“你已經幫忙了,不是麼?”
眸色幽深,語調清朗。
謝運之側目看著他,眼見秦太傅走來,他立即道,“謝某在京城,等著紅河好消息。”
話落,抬腳離開,不一會上了馬車。
秦正一步步走來,看到蕭瑾言時,眸色已是平靜,“二皇子,歸去。”
深意便是,人已沒了,帶不到皇陵,不能在先帝墳前上香。
“父親,我送你回秦府可好?”
這是第一次,秦雲舒不在的時候,他喚父親。
秦正目色微愣,片刻後道,“好。”
不多時,馬車駛來,蕭瑾言扶著他上去。
兩人坐穩,馬鞭揚起,車軸轉動,直朝秦府去。
秦正靠在車壁,透過車簾縫隙看京城街道,而後轉了視線。
“舒兒可以放心了,人已死,我沒法追查。皇上已下令,禁軍守住墳墓,接下來怎麼做,全依皇上。”
十幾年前去世的人,和兩個月前西歸,對世人來說,都一樣。
隻有死了和活著的區彆,與時間無關。如果活著,進入族譜,就要有府邸頭銜,地產和奴仆。
而去世,再多的榮光,也無用。
至於是否葬入皇陵,皇上之意。
“父親,如今紅河才是關鍵,災情在前,大局為重。”
秦正長歎一聲,“我明白。”
這個節骨眼,他不會探聽如何處理二皇子墳墓的事,孰輕孰重,他分的清。
“你和舒兒剛成婚,就要遠去千裡,走的匆忙,她肯定放心不下。”
他了解女兒,國事再大,都比不過家人。
“離出發還有一個時辰,災情得以控製,我就能回來。”
秦正相信他的能力,仿佛所有難事,在他眼裡,小事一樁。
雖說如此,到了秦府下馬車時,他仍囑咐道,“在外麵好好的。”
“是,父親。”
蕭瑾言朗聲道,看著太傅進入府中,才下令回侯府。
此刻,定北侯府,正廳
秦雲舒坐在上首,看著旁側焦急擔心的杜思雁,多日來,兩人第一次見。
雖為人婦,還是和少女時那般,遇了急事沒了主意。
但事關楚連城,她不能完全置身事外,同樣擔心。
“思雁,消息不一定為真,等瑾言回來,我問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