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大概很久沒有洗身了,隨風飄來的陣陣惡臭,令人作嘔。
按照大少爺的吩咐,將人扛進次廂房。
“去找手腳利索的婦人,尋一件乾淨衣裳,替她擦身換衣。”
侍衛一聽,已過子時,他去哪裡找啊?
“去華府。”
三字清晰落下,侍衛微僵,去華府調人過來?大少爺,您要留姑娘到何時?
“速去。”
話音不容置疑,侍衛隻能領命,迅速回了華府,找了一名手腳麻溜口風緊的嬤嬤。
將人送去落宅後,他又去醫館等著,直到快天亮,醫館開門,才拉了一名大夫入宅。
此刻,天空已經些微薄涼。
秦妙仍舊昏迷,身子已被嬤嬤洗趕緊,換了套上下衣,稍微梳幾下頭發,總算有個人樣了。
隻是,這張臉。
嬤嬤先前被調入華府彆莊,和秦妙共事好一段日子。
秦妙陪著大小姐回華府,再入彆莊時,隻有大小姐一人。
她猜到秦妙出事了,可沒想到,還能再次看到。
嬤嬤歎了口氣,“大少爺,她在彆莊,嘴甜能乾活,伺候大小姐儘心儘責,對我們幾個,也特彆好。乖巧懂事的丫頭,找不出錯處,大小姐還能下得去手。”
她沒有多說,點到為止,可就是這幾句話,華容心中更加愧疚。
倘若他沒有喝烈日香,如果他沒有心軟,那日直接將她趕出華府,就不會有這些事。
“大少爺,大夫來了。”
恭敬的侍衛聲從門外響起,華容低嗯一聲,不多時屋門打開。
大夫拎著藥箱走來,放下後立即上前,先低頭瞧著女子麵容。
“臉竟然打成這樣,看淤青顏色,傷了很久,仍沒消退。”
大夫一邊說一邊揚手撫上,當即麵色一變,而後順著臉骨撫,片刻後麵色更凝重。
華容見他如此,不禁問道,“她傷的很重?”
“治不好了,現在這張臉,雖難看,至少還能入眼。待以後,恐怕……”
說到這,大夫長歎,“臉骨受損,臉頰顴骨一高一地,麵部血筋受損,造成淤青。”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撫在秦妙肩膀,“這處骨頭,也受損了。”
然後,他又看向雙腿,“單腳腳筋被挑斷,下手的人,用意很明顯,不要她性命,卻叫她生不如此,苟延殘喘活著,一輩子就這樣了。”
隨著歲月流逝,受傷的臉骨更加變形,到最後更加猙獰,整個五官互相靠近,擠成一團。
腳筋被挑斷,行動不利索,同側手臂今後也不能動,等於半個廢人。
偏偏是個姑娘,看到容顏成了這樣,怕是要瘋。
大夫每說一句,華容的心就重一分。
妹妹懲罰人的手段,越發狠了,以前要誰死,至少給個痛快,保證瞬間沒了呼吸。
但現在,硬生生折磨人。
“治不好,我最多開幾幅湯藥調養,讓她精神氣看起來稍微好點。”
大夫從衣衫和舉止能看出來,是位富貴人家的少爺,眼前這姑娘,兩人關係不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