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您睡吧。”
隨著輕喚一聲,薑老夫人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這是安然香,今日晚膳又在芙蓉湯中添了不一樣的,特意呈給外婆喝,兩者結合很容易入睡。
秦雲舒隨伺左右,吩咐嬤嬤府門守著,大舅回來速速回稟。
外婆因憂思過重,身子虧了,到現在,她那位舅母也沒問安。表麵很會處事的人遲遲不來,想必也出事了。
堂哥薑鎧也不見人影,不知現下何處?
屋中沙漏漸漸變少,一大瓶漏完時,已子時正。
秦雲舒坐在床旁,替外婆攏緊被子,就在這時,恭敬的輕喚從屏風外傳來。
不一會,她緩步走出。
“大舅回來了?”
“是,一並來的還有秦太傅。”
秦雲舒點頭,父親深夜至薑府,在她意料中。
“你在這守著,我去前院。”
說罷,她快步走出,輕巧關上屋門,直朝院外走。
從小道至大道,一個婢女和家丁都沒有,連值守院門的粗使丫頭也不在。
可見,這些人被刻意調走,暫時不許出來。
薑府廳內,秦雲舒遠遠就見大舅和父親站著,等她走近了,順著燭光,才見大舅眉頭深皺。
“我知道你已經儘力,有女不孝。周太子已經給過機會,這次不會手軟了。”
“你啊,私自去找周太子,為何不提前和我說?”
釀成這種局麵,沒有任何挽回餘地。
秦雲舒聽了幾句,故意加重腳步進了廳堂,“大舅,父親。”
薑理剛回來,就聽管事說,舒兒在老夫人院中。
喜慶的春年,卻因薑府的事,擾了興致,他過意不去。
“舒兒,你辛苦了。”
說罷,他旋即看向秦正,“無論怎樣,薑家都不會亂,我會穩住。”
秦正有女兒,理解薑理心中自責,能幫忙的地方,他都儘量,即便現在很棘手。
“彆心灰意冷,興許事情有轉機。”
話音剛落,一道清亮女子聲忽然響起。
“大舅,您還是做好最壞的準備。我瞧外婆身子不太好,舅母也不知怎樣了?堂哥呢,把他叫回來。”
雖聽著比較殘忍,但到了現在,與其說寬慰話,不如實際些。
何況,薑對雪本就該死,在周皇庭犯下的一樁樁事,多少人命喪於她手。
作為和親公主入嫁周國,隨同國君入齊,本該秉著大義,為齊國考慮。
她倒好,處處作對,每次晚宴小心思不斷。
“春年前,他就離京了,為擴大店鋪做準備。”
說到這,薑理搖了搖頭,“罷了,時辰不早,你們回去。現下,定北侯已經回侯府,舒兒,你快回。外婆這不用擔心,我在。”
剛說完,大管事就在門外候著,躬身道,“定北侯來了,說在府外等,不進來。”
聽此,薑理心一沉,他知道秦正那話什麼意思,事情的轉機,就在定北侯。
由定北侯出麵,或許會好。
可現在,人家過來為了接夫人走,不肯進來,用意明顯,不摻和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