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門打開,隨著吱嘎一聲,室內一片寂靜,隻有燃燒紙張沒散的煙塵。
蕭淩天的心一陣陣往下沉,低頭瞧著一堆灰燼,眸神複雜,心緒仿似亂麻。
他那麼努力,為了證明自己,為了不靠大哥,也能在齊京立足。
出府後,他隱藏身份,進出府邸也很小心,以普通人的身份,去接活,然後生意做大。
一路順風順水,起初他也疑惑,入京不到四個月,從底層開始做起,現在手下已有幾十個工人。
單子一個接一個,必須夜以繼日趕工,才能按照規定交貨。
越順利越大意,是他疏忽了,沒有徹底調查合作人的信息,僅憑表麵。
兵部侍郎趙家,滿門全被抓了,如果證據沒有提前被大哥扣下,勢必牽連侯府。
大哥以性命相博立下的赫赫戰功,在朝中建立的威望,也會因此受損。
他差點釀了大錯,隻為證明自己,過於自私。
自責慚愧,無以複加,他怔愣的站在原地,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水……”
微弱的女子聲忽然響起,蕭淩天思緒回籠,立即進了內寢,拿起茶壺倒了杯。
到了床側,發現花妮已經醒了。
孫花妮迷糊的瞧著,她記得她被關進趙府柴房了,現在是……
“沒事了,來,喝口水。”
說罷,蕭淩天扶起她靠在自個兒身上,吹了吹白水,慢慢倒入她嘴中。
微抿幾口,孫花妮忽然手一緊,“連翹呢!”
整個身子繃緊,眼睛也跟著瞪大,看著她蒼白的臉,蕭淩天越發自責。
“連翹睡了,放心。花妮,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們。”
孫花妮鬆了口氣,看著夫君羞愧的模樣,她笑了笑,揚手撥著他的頭發。
“你很忙,生意越做越大,我知道,你為了我和連翹。”
說著,她拉著蕭淩天的手,按著他的指腹,“手上的繭子,都比以前厚了,掌心手背那麼多口子。”
做木活的,手都不好看,這一個傷口,那一個疤痕。
蕭淩天反握住她的手,不讓她瞧,“以後不會有了,這階段,我停一下,不出去了。”
那些工人,他把工錢算了,全都遣走。
牽扯進入趙家洗銀,他需要靜下心來。
“不出去了?你接了那麼多活,不做了?”
孫花妮理所當然的想到自己,是不是被趙府小姐帶走,淩天不放心,才要留在家裡?
“不行,彆管我,我以後不出門了。你那麼努力,不能……”
“花妮,我興許不適合談生意。工人我明天都遣退,等你身子好了,我帶你和連翹,出門遊耍。”
就像大哥說的,他很久沒有陪妻女。
“怎麼可以,你……”
說到這,孫花妮停住,抬頭瞧著他,見他眸裡溢滿認真,麵容都肅穆了。
她知道,他心意已決。於是,她沒再開口,依偎在他懷中,一點點抿著白水,喉間一片舒適。
破皮的手腕已經上藥,以紗布覆住,陣陣清涼。
“淩天,你突然不做木工了,大哥知道嗎?會不會覺的你半途而廢?”
蕭淩天笑了笑,“他知道,並非半途而廢,靜心一段日子,思考更適合的路。”
孫花妮瞧著他的側臉,沒有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