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車間,寥寥幾個人坐在機器前麵,安安靜靜織著紗的動作緩慢但卻又富有節奏,讓人看了就忍不住的感到舒服,
劉紅杏走到旁邊對著這成品的地方,開始仔細的查起了這些成品的紗料。
確實跟她那天拿到的那些樣品是一樣的輕柔、輕薄,摸起來真的很舒服很柔軟。
就是這顏色怎麼都清一水的是素色呀?白色,淺藍色,淺粉色,淺黃色……
這看起來就像是不同顏色的蚊帳一樣,一點花紋都沒有,也難怪他們拉不到生意,這哪個廠子做衣服能用得了這麼多素色布呢……
秋姐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於是拎起了一匹紗就走到了方老頭麵前,然後小心的問道。
“方叔,既然咱們是來談生意的,那我就有話直說了,你這布的品質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我特彆喜歡,但是這顏色咱能不能織出來彆的色兒的呀,現在小姑娘都不喜歡這種顏色的,就比如說什麼紅色綠色飽和度高一點的,咱能做不?”
“能做是能做……”
“你們懂不懂啊?這紗做成那種顏色的就會顯得特彆的廉價,全部都是染料的味道,我們這些紗都是用草料染出來的,所以顏色會簡單一些,但是品質好呀,用那些染料染出來的話,這些紗的手感也會變差,不懂行就彆瞎指揮。”
劉紅杏忍不住的皺了皺眉,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從座位上激動的站起來的中年女人,也是有些無奈。
她倒是能懂這些老工人們心裡對於那些傳統手藝的堅持。
但是有的時候堅持是要適度的,過度的堅持,那不就變成了固執了嗎,固執,那可是會要命的。
她現在倒是徹底明白了這老紗廠為什麼會逐漸的破敗下去了……
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個啥火賣啥,她在這兒光講技術講情懷有啥用啊?誰買這些呀!
人家小姑娘就想穿個紅花裙子,蹬個黑色的小皮鞋,時髦漂亮的走在大街上,像個女電影明星似的。
你非要給人裹上個素色的布紗像個尼姑一樣,人能願意嗎。
“我不太懂你們說的這些工藝什麼的,但是要我說如果我們合作這些東西我想往外賣的話,就必須要改變顏色,這顏色很少有人會拿的,現在小姑娘小夥子買東西都挑個鮮豔顏色,大家穿這些灰撲撲和慘白慘白的顏色實在是有些穿夠了。”
秋姐說話也不客氣,她是個做生意的,她廠子裡還有一堆人要養呢。
誰跟你在這講感情啊,能改就改,不能改她們就談不攏散夥唄。
這女人一看秋姐這麼說話頓時就更火大了,拿著旁邊織了一半的一匹紗就就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我們家三代人都在這老紗廠裡工作,我比你更了解這些東西,這都是我一點一滴織出來的,你看看,你懂這裡麵藏著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