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鳴笙得順一順才能將思緒捋清。
他總覺得程父有什麼事情沒有說完,但想必再問也問不出個什麼結果,他沒再接著往下問:“沒什麼,媽身體怎麼樣了?”
“最近一直都還可以。”程父的聲音渾厚,“你什麼時候回家來一趟,你媽跟我都很想你,彆一天到晚悶著,有空也出去透透氣。”
程鳴笙手上的筆轉的很慢:“嗯,等最近的項目結束我就回家一趟。”
“你就不能說個現在讓我樂嗬樂嗬。”
“快了。”
程鳴笙說快了也隻是想給程父一個安慰而已,工程量非常密集,誰也不知道要有多少個周期才能完成。
等到有間歇休息的時間他才能有空回去一趟,但按照目前的工作強度,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
電話掛斷,程鳴笙有些許疲憊,他喘了口氣,電腦上的數字布滿半個屏幕,高密度運算正跟著程序層層下疊,找出衛星失蹤規律,基本就能尋找到它的失蹤原因。
在運算沒結束前,他不會離開。
研究室裡亮著的頂燈照的他皮膚血管通透,扶觀測器的手指根根分明跟器械相襯,就連同事也常說看他做實驗是一種享受。
等待電腦運算的時候,他把數據重新檢查了一遍,但看著看著,他就分了神。
程父是家裡的獨苗,程鳴笙沒有叔姨,所以程家根本不存在其他旁係的孩子。
既然駱滿宇跟自己有血源關係,他的出生時間跟十幾年前那個流產的孩子對上了,很有可能,那個孩子並沒有流產。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呢……
程鳴笙拇指按了按太陽穴,讓自己運轉了一天的大腦放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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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
駱滿宇在part二樓的一間室內換衣服,賽車服脫下來的腿上一如他所想那般遍布了大大小小的青紫。
陸行雲一進門就看見了他兩條腿上的痕跡,青紫在他的腿上顯得十分清晰,青白交錯,看著讓人心驚。
但他卻跟沒事人一樣坐著係鞋帶,賽車服就脫在旁邊,短褲隻遮到膝蓋。
陸行雲看見他的腿,就後悔剛才自己在下麵怎麼沒把蔣瑞雪揍一頓,他隻以為駱滿宇破了手,蔣瑞雪給駱滿宇收拾完了他就算了,沒想到腿上還有傷。
陸行雲走過去,擔心地看著駱滿宇:“我讓周焱給你買點藥,怎麼傷這麼厲害。”他給周焱發了消息後才接著說話,“又不是正經比賽,你們倆都玩這麼認真乾什麼?”
駱滿宇把鞋帶係好:“反正我贏了,他耍手段都沒贏我。”
陸行雲看著跟傷在他身上似的,他覺得那傷還不如撞在他身上,好歹也能知道有多疼:“你這也太孩子氣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輸贏跟身體安全哪個重要?要是真出事了,你怎麼辦?”
駱滿宇從椅子上站起來:“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陸行雲看見他的臉,這才發覺,他的確可以孩子氣,他的年紀允許他做任何事情,他隻是在行使他該有的權利而已。
陸行雲無可奈何,卻又忍不住稱讚:“你的膽子,跟我當初有的一拚。”
“誇人還帶一句誇自己,真不愧是你。”
“實話實說罷了。”陸行雲一如既往。
他有自戀的資本,什麼東西跟他沾上邊兒都能身價飛漲,多少人看著他的動作跟他買同一支股票都能賺的盆滿缽滿,可能知道他買股動向的也沒幾個人。
“對了,剛才跟你提的事都被他給岔了。”陸行雲又把邀人的事重提,“你來我公司做事,試用期一個月。”
他把問句中的來或者不來,換成了來乾幾天,很容易讓彆人在他的話術內容中做選擇,進而去掉不來的選項,這是邀人的技巧,增大同意的可能性。
“試用期?”
“對,不過……是你試用我,要是不滿意我這個老板,你隨時可以走人。”他的話說的很誠懇,“我保證你一個月內賺到四年生活費,來我這再不濟也比你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兼職要好多了,怎麼樣?”
這些話很難讓人不動心,至於駱滿宇畢業以後去不去他公司,那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先把麵前的事考慮好了再說。
他的家庭不會給他負擔任何費用,這是一個問題,他需要賺到錢。
駱滿宇同意了,他頓了頓,“那就一個月。”
陸行雲聽見他同意的時候,情緒立馬高漲了起來。
就算駱滿宇什麼都不乾就待在自己身邊當個助理都賞心悅目,工作都舒心。
門沒關,周焱從外麵看見裡麵的人,敲了兩下門:“陸總,藥膏買回來了。”
part會員店裡就有賣這些跌打損傷藥物,不過買的人不多,這裡的安全設施做的比較到位,賣的藥也都是些擦傷藥物。
陸行雲把藥拿過來:“周焱,你去安排下,明天把CL計劃的所有計劃書全部放我辦公桌上,我有用。”
教人還是要按基本法的,陸行雲有他帶新人的方式。
“好的陸總。”
陸行雲翻了翻袋子,裡麵的藥有噴霧劑有塗抹的,上麵的中文字寫明了藥物可使用的日期跟方法。
他拿著藥膏走到駱滿宇身邊按著他肩膀讓他坐下:“先給你的腿上點藥,塗了藥兩天就能好,不塗藥這青青紫紫得一周才能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