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滿宇打斷了他的話:“彆提以前,我後悔了。”
陸行雲這下想冷靜也冷靜不了了,駱滿宇總有本事能三兩句話就能讓他火冒三丈,甚至三兩句都不用,一句就夠了。
他衝著駱滿宇道:“誰準你反悔了?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人是你撩的,你就算覺得路走歪了也得給我順著走下來。”
駱滿宇笑了聲,諷刺道:“開始那時候你沒認真我也沒認真,大家都當這是場遊戲在玩,陸行雲,你現在這樣子,不會真當真了吧?”
陸行雲怒極反笑:“感情在你看來是場遊戲?好玩嗎?”
好玩嗎……
駱滿宇幾乎想用這話來問他,玩弄彆人感情的慣犯,難道不是陸行雲嗎?可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他任是有再多的肺腑之言都難以說出。
但這輩子陸行雲似乎真對他上心了。
在他再也不想要的時候。
這種控製犯般的愛情除了折磨還是折磨,陸行雲當初也隻是想玩玩而已,隻是沒想到玩岔了,把他自己給玩進去了。
駱滿宇覺得很可笑,他啞聲道:“你問我之前,不如問問你自己。”
陸行雲猛地砸上了方向盤,鳴笛聲嗡地竄了進來:“我該解釋的都解釋過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我愛的是你不是彆人,我更沒有把感情當遊戲,是你一直在耍我,吊著我,你還反過頭來質問我,你配嗎?”
嗡嗡嗡。
震動聲提示。
周炎的電話又來了。
陸行雲根本沒心思去接這接二連三的電話,他直接掛掉然後關了機。
“駱滿宇,我真覺得我瞎了眼了,以前還以為你隻是長的渣,誰他媽知道你是個玩家!我當你是個高中生的時候有多純,既有前任又有備胎,又臟又亂,你真他媽給高中生長臉!”
駱滿宇被他空口無憑的辱罵給砸的一腦袋霧水:“我除了不愛你,還有做錯什麼值得你這麼罵我?”
陸行雲恨不得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和那些其他人長的有什麼區彆:“你什麼錯都沒有,錯的是我,明明早就看出來你心裡有彆人,我卻一直視而不見,我當我以為可以捂熱你,誰知道你根本捂不熱!我根本就不該調查你,像你這種能說完分手就跟備胎在一起的人,根本不配我喜歡。”
駱滿宇喉嚨發緊,陸行雲這樣說,他同樣難受,陸行雲什麼都不知道,他的痛苦誰也沒法感同身受,他隻能自己把識人不清的苦果吞下去。
畢竟上輩子初見的時候,是他先動的心,也是他自願成為俘虜,他沒法責怪任何人。
他的聲音短而促:“既然覺得我不配,那就放過我吧。”
陸行雲恨他這幅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從未踏足過這場愛情一般:“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應該去救你,你就死在那兩個綁匪手底下!”
陸行雲已經氣急敗壞到口不擇言了,他想用最快的方式讓駱滿宇同樣感受到他如今的傷心,他想要把他的痛苦也同樣公平地加諸在另一個人身上,可這樣無疑是兩敗俱傷,他這樣傷人的話說出口,就代表了這一切都難以挽回了。
爭吵在兩車碰撞間戛然而止。
一輛藍色的卡車便從街道那頭直直地衝撞了過來,陸行雲的車窗防彈玻璃因為劇烈的撞擊而碎裂,車頭被完全損毀癟進去一大半,即使氣囊彈出得十分迅速也無法免除這強烈震動給車內人來的損傷。
張潛的精神失常早一步激發了陸川的陰狠報複,周炎的那些電話也是察覺到了陸川的異常才不停地給陸行雲打電話。可陸行雲因為跟駱滿宇的爭執而全部掛斷了,他因為自己的情緒而錯失了良機。
卡車的量級與轎車完全不是一個等級,氣囊被撞破,車頭陷進了內裡,擠壓著車內的生存空間,駱滿宇被玻璃碎渣撒了一身,臉上被濺出的碎片劃破了幾道,瞬間冒出了血珠,腦袋也因為慣性撞擊而受了傷,一絲血跡從他的腦門上流了下來,劃過臉頰。
他去看陸行雲,情況也沒比他好多少,他想掏出手機呼救,可根本動彈不得,身體收到的傷害比酒精更能讓人神識不清,他緊緊地閉了閉眼睛,腦中的白光咣當咣當地拉著他掉進深淵。
他斷斷續續道:“陸、行雲……”
陸行雲是在駕駛座,開車撞擊的人就是衝著他來的,他的傷比起駱滿宇來說隻重不清,他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血糊了滿臉,腦袋垂了下去。
他漸漸陷入昏迷,卻又被一聲聲叫醒。
他久而久地半睜開眼睛,恢複了些清明。
而後他思緒漸沉,一直處於一種強撐著意識的狀態。
他大腦中的起伏波度非常不穩定,生命線的指數上升又下滑,直至下滑到一個最低點,波度漸漸放緩,這些線條擴散又聚攏,最後合並連接。
急診室的紅光隔著眼皮照進人的瞳孔,讓人的神思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