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喜歡(1 / 2)

小水母自然是沒味兒的,變成人也沒什麼味兒。

若是吃出什麼香甜味道了,沈寂宵反而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奇怪的食人癖。

可他湊過去嗅了一口的時候,確實“吃”出了那麼點香甜的味道,竟然有種食欲大發想要咬上去的感覺。在那不好好穿整齊的衣領下麵,白皙纖瘦的鎖骨咬起來是什麼感覺?形狀姣好顏色水潤的、總是含著糖的唇瓣嘗起來是什麼味道?

可是想了又想,他隻是碰碰小水母的指節。

“唉……”

唐釉聽他唉聲歎氣,也問不出個什麼結果,乖乖躺在沈寂宵懷裡休息了一會兒。人魚變成人類以後體溫高了不少,身體內部充盈著魔力,火爐似的,很快就把他也捂熱了。小水母隻覺得暖融融的,困倦起來。

周邊不知什麼時候響起些吹拉彈唱,熱鬨極了,而水中央飄著數百成千的花燈,隻準幾種小船通行。小水母雖然好奇外界景象,可他自己困得不行,眼睛都眯起來了,趴在沈寂宵肩頭一下一下地點著腦袋。

他變做人終究是太消耗力量,總是疲憊。

——是有些太疲憊了。

沈寂宵皺眉,不由得有些懷疑起來。小水母上次上岸的時候,似乎並沒有那麼累,休息幾個小時候清醒幾個小時,絕對沒有像這次一樣,醒個半小時就要躺下睡了,甚至都不變回原型。

先前他覺得唐釉睡著了好看,臉頰粉粉的,甚至比醒著的時候更有活人氣,更像人,現在憂心忡忡,隻覺得唐釉這樣睡下去不太好。

他喜歡活蹦亂跳問東問西的小水母,不喜歡安安靜靜躺在那兒的睡美人。

可惜他真的不擅長魔法,不知道這種情況是不是有什麼詛咒在裡麵,特彆是前段時間一起去了女巫的樂園。哪怕解決了,他也覺得女巫圖謀不軌。

等了十幾分鐘,唐釉睡醒了。

他一睜眼就看見人魚湊在他麵前,把他盯住了,墨藍色的眼珠裡全是擔憂,先是喂了他一口船上煨煮好的熱茶,又慢慢地把他這兩天嗜睡的症狀說了。

小水母聽完:“應該沒有受到詛咒,我肯定能發現。”

沈寂宵是相信小水母魔法造詣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累了。”唐釉慢慢地喝茶。船上備了好幾種茶,幾枚小炭和爐子,坐船賞花品茶應該是許多客人的雅興。但是唐釉不太懂喝茶的樂趣,隻覺得沈寂宵端來的這碗水苦苦的,不好喝。

他不掃人魚的興致。

“我好像確實睡得多了些……”唐釉喝了一大半,到碗底還剩一口,實在不願意喝了,就假裝自己要聊天,“可是也不多吧,隻是休息了一天。”

沈寂宵摸他額頭,擔憂之色溢於言表:“不太正常。”

“精神力消耗嘛,很正常的。”唐釉掀開一小截簾子,“我是水母,變成人肯定很累呀。”

沈寂宵還想說什麼,小水母卻已經掀開簾子爬出去了——在船上走路是萬

萬不肯的。他跪在船頭,抓著沈寂宵用過的那支長長的槳,頗為好奇:“人魚,可以教我劃船嗎?”

沈寂宵自然答應。

……

這種小船,與其說是劃的,不如說是撐的。

撐船要比劃船簡單些,隻要力度夠了,總能出點奇跡,把船往前推去。小水母握著槳,撐了兩下,小船便晃晃悠悠地往前滑去,許久也不停下,很有意思。

光線漸漸地暗下去了,河裡的花燈愈發顯眼,各種顏色,各式各樣。唐釉對陸地植物陌生得很,仔細辨認了,也隻知道有幾種是荷花、梅花,全是書上記錄過的植物。

他實在不懂的,就指一指,然後眼巴巴地看著人魚。

沈寂宵被他盯得害怕。

他也不懂的。

人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叫他辨認兵器,那他是博古通今,拿著刀都能說出這玩意是哪片區域鑄造的,又傳承的什麼技法。可要是問他路邊的花兒叫什麼名字,今天喝的茶有什麼妙處,他就隻會阿巴阿巴兩句:

“嗯,好看的。”“嗯,不難喝的。”

勉強說出幾種花燈的名字,小水母的眼神已經崇拜極了,然後問更多。

沈寂宵更是頭皮發麻。

他轉移話題:“要買幾隻花燈嗎?這兒的人喜歡在花神節的時候點花燈,在上麵寫下願望,順著水飄到花神廟那兒,運氣好便可以被神明看見,滿足願望。當然,這些隻是美好的傳說,但體驗一番也很有意思。”

唐釉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想買。”

“貴嗎?”他又問。

他之前在陸地上領略到了風土人情,可也知道陸地上什麼東西都要錢,銅幣銀幣金幣,秘銀魔晶,什麼都要錢,沒錢那是寸步難行。

而小沈,小沈好像是缺錢的,買點什麼都習慣性地降價,很細致地數了才會給錢,和其他看起來“有錢富豪”的行為不一樣。又好像是不缺錢的,因為唐釉沒見過他掏不出錢的樣子。

“花燈很便宜的。”沈寂宵把船撐到岸邊,有些手巧的女子提著一大堆花燈,價格也便宜,互相爭搶著要把彆家比下去。

小水母不會講價,他隻會看著,什麼都想要,但凡是個商人,看見他這種眼神,就知道裡麵大有商機可賺。就算小水母本人付不出幾個錢,但肯定是會被彆人寵著付一大筆錢的。所以他這邊圍著的女子格外多,都使勁地推銷,推銷時熱情地看著小水母,眼角餘光卻看著邊上的沈寂宵。

——你看看,你同伴那麼想要,你不得買上一打花燈贈人?

也幸虧沈寂宵經驗豐富,和花燈女們交流了幾次,叫彆人知道他不是什麼沒腦子的富家公子,才沒有被坑錢。

普通花燈,一盞其實隻賣五六個銅幣,但賣給富家傻兒子,是要賣十幾個銅幣的,美其名曰您用的東西更好。

買完,唐釉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好棒好棒。”唐釉伸手過來接花燈,另一隻手掰手指,“十二個,每隻五個

銅幣……啊呀,六十。”

他胸口的珍珠胸針,也是六十,他聽沈寂宵講價講來的。

但珍珠隻有一顆,花燈卻有十二朵。

“我們在上麵寫寫願望吧。”沈寂宵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支筆,“你會寫字嗎?我們之前在米多爾城,練習過寫字,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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