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人魚,”小水母的視線掃過沈寂宵,“唔,比你要好看一點點的人魚。”
“……”沈寂宵頓時把尼婭這個名字打上了重點標記,“你終於想起來自己的人魚朋友了?”
結果小水母很古怪地盯著他,也不吭聲,就是看著沈寂宵這條魚,特彆是他的尾巴。夢裡麵看得很清楚,但一醒過來,他記憶裡的尼婭反而模糊了,要對照著沈寂宵才能想起一點。“尼婭不是朋友。”他說。
“不是朋友?”沈寂宵不覺得,小水母做夢時和現在的精神力,都含著濃濃成情感,很複雜,但他一定是很在意那條人魚的。這使得沈寂宵愈發在意起來。
“她是我的……”小水母一時間卡殼了,想不起更多的細節,“總之尼婭是一條很好的人魚,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她照顧過我。她像一個……一個長輩,我總是看著她,那時候我好像還不太會用精神力。”
唐釉本身已經很小,沈寂宵想象了一下他更小的時候。
小水母沒說,但沈寂宵覺得他在描述對方的時候,似乎想使用類似“母親”的詞彙。
“可我把她忘記了。”
唐釉忽然用觸手纏住沈寂宵的手指:“我怎麼能把她忘記掉。”
沈寂宵一時間說不上來話,隻能用手輕輕地撫摸小水母的腦袋,安慰他。
他今日翻閱了很多人魚族的曆史,還有各種奇妙的點擊,於是在記憶裡搜索尼婭這個音節。這是一個常見的名字,人魚一族有不少叫這個名的,但小水母說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於是他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幾百年前的記載上。
細細篩了一遍,似乎真有符合的:“葉塞羅·尼婭·帕帕?”
“嗯?”唐釉果然應了聲,“你怎麼知道……”
“我在人魚族的記載裡見過這個名字。”沈寂宵不由得歎氣,“已經是五百年前的人魚了。”
“……”
不使用特殊手段,不走邪惡的道路,正常的人魚是無法活到五百歲的。
“她是一條很偉大的人魚,記載裡說她帶領族人對抗了天災,成功延緩了天災的到來。但代價便是終身無法離開封印,所在的聚落也散了,融入了其他的聚落。”沈寂宵瞅了眼自己的尾巴,“她也是一條藍紫色的魚?”
“是的。”
“我今天看了很多相關的記載,人魚一族的王城裡有紀念她的雕像,或許我們可以去看看。”
“嗯!”
小水母重新振奮起來,他抱住人魚的手指:“你是聰明的好魚!”
“……”小沈一點也不想聽這樣的誇獎,“你還記得你見到的尼婭大約幾歲嗎?”
“很年輕。”
也許是鎮壓天災的緣故,葉塞羅·尼婭的壽命很短暫,隻活到了五十歲。
如果小水母說那時候自己是幼年,記憶無誤,那麼基本可以判斷出小水母本身的年齡了。
——五百到五百五十年左右。人魚沒有特彆具體的年曆,他隻能判斷大概的時間段。
“五百歲啊……”沈寂宵聲音忽然沉重起來,“我才二十四。”
如何打敗小水母五百年來的閱曆裡可能存在的、比他優秀的人,似乎成為了一個不小的難題。他或許有些貪心,但確實想要做小水母記憶裡最特彆的存在,從前、現在、未來,都是最特彆的那個。
“是呀,你才二十多,還是小魚。”小水母的心情好得飛快,“應該吃吃喝喝玩玩,談戀愛什麼的,不要整天愁眉苦臉,時間還很長呢”
談個戀愛什麼的。
沈寂宵一抬下巴,勉強吱了聲:“在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