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朔月被卷入記憶的洪流中,前世的記憶變成影像前所未的清晰的呈現在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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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街道,廉價的出租屋。

麵容普通、渾身酒氣的中年男人正對一個跪爬在地上,五六歲大的男孩拳打腳踢,口中還不斷惡毒地咒罵著。

“你這個——拖油瓶!”

“吃白飯的!”

“小白眼狼!”

“沒眼力見的東西!”

“……”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似乎從剛剛的暴行中找回了一家之主的威嚴,滿意地牽起嘴角。

最後狠狠一腳將男孩踹翻個麵,這才拎著酒瓶搖搖晃晃地走回自己的房間,沒一會,這個狹小的家裡就回蕩起男人震天的鼾聲。

這個時候,從剛剛開始一直蜷縮在角落的女人才顫抖著站起來,她的臉上全是淚,原本秀美的麵孔因為太瘦有些脫相。

女人哆哆嗦嗦地拿出家庭藥箱裡的藥,熟練地將褐色的藥膏塗抹在男孩到處是青紫的臉上。

男孩神色麻木的任由女人動作,一動不動。

一開始他也哭過喊過,但是換來的隻是繼父更加淩厲的拳腳,每到這個時候,自己的母親卻隻會靜靜地站在一旁,沉默的看著。

塗著塗著,女人突然一把將男孩摟進懷裡,低低地哭起來,她連大聲哭泣的勇氣都沒有。

“對不起,對不起,朔月……”

一開始,女人在自己被打的時候總是會衝過來抱住自己,不停地在自己耳邊說,“沒事的,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

“朔月,我愛你,我的兒子……”

“為了你,媽媽一定可以堅持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卻變成了現在這樣。

“朔月,對不起……”女人邊哭邊道歉,“對不起……但是,媽媽是愛你的……”

我愛你。

愛?

朔月垂下眼眸,他其實並不懂母親口中‘愛’的含義是什麼?

他還太小。

‘也許等我長大了就會明白了。’朔月這樣想著,儘力忽視身體上的傷痛,小胳膊努力的回抱母親。

然而,這樣孩童般天真的想法在朔月六歲那年的冬天戛然而止。

那天晚上,母親在外麵上夜班。

繼父如往常一樣毆打朔月的時候,一時失手,朔月的後腦狠狠撞上桌角,撞出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看著躺在地上很快就沒了氣息的孩子,繼父嚇的酒醒了大半,正在慌亂如何掩藏屍體的時候,朔月卻完好無損的坐了起來。

“怪物,怪,怪物!”繼父大叫著衝出了家門。

剛剛的一切發生的太快,朔月隻知道自己後腦勺一痛,後來突然就哪裡都不疼了。然後就看到繼父衝出去。

六歲的孩子還不知道亞人的存在,他奇怪的同時隻覺得幸運,今天的毆打結束的很早,而且自己之前受的傷神奇的全好了,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鬆。

他像往常一樣洗漱,睡覺。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朔月被繼父強硬地從被窩裡拉出來,塞到一個身材高大墨鏡西裝的男人手中。

“這就是電話裡我說的那個亞人……我的繼子。我可是親眼看到他在我麵前複活的,他腦袋上本來那麼大個窟窿呢!一下子就好了。”

朔月頭一次看見繼父麵對外人的樣子,笑容諂媚、點頭哈腰,完全沒有一點在他和母親麵前的強勢狠絕。

“先生,那個……”繼父搓搓手指,臉上的笑容越發諂媚,“……關於之前說好的錢的事……”

那個抓著朔月手的黑衣人點點頭,從懷裡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這裡是90萬,按照交易,這孩子我們就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