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月,天氣逐漸轉涼,室內溫度偏高,加上房間裡混雜的味道特彆讓人心安。
寧遊霽閉上眼睛,不一會兒,房間裡兩道呼吸詭異的重合了。
又是那個熟悉的夢。
天空開始下雨。
前方站著一個瘦削的背影,在夜幕中緩緩轉過身。
背著光,寧遊霽看不清他臉龐,那人手裡拿著一束花,聞不到味道也看不清形狀,但寧遊霽知道那是一束盛開的花。
他出聲問:“你是誰?”
這句話他問過無數次,少年依舊沉默,定定的站在原地。
每次做這個夢,寧遊霽心臟都會揪著疼,窒息感席卷全身。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夢裡?”
他追上去,可怎麼追也追不到。
他潛意識裡有種渴望,渴望知道那人到底是誰。
追了好久好久,一直到筋疲力儘。
少年消失在儘頭,他手裡那一束花落在地上。
他走過去撿起來,是一束通透的白色花朵。
一個聲音撞入寧遊霽的耳畔。
是那少年的聲音,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寧遊霽低頭一看,手裡的白色花變得乾枯難看,散發著黴菌味。
寧遊霽眼睫顫動,猛地睜開眼睛。
他看著白色天花板,眉眼黑沉,眼裡的情緒如黑洞莫測又危險。
下意識低頭想要找一絲安撫,懷裡已經空了。
突然,乾澀的窒息和莫名的躁鬱在心底漫開。
剛想翻身下床,洗手間的門被打開。
林彥從裡麵出來,濕漉漉的頭發搭在額前還在滴水,看見寧遊霽醒了,腳步微頓,遲疑道:“你醒了?”
“對了,剛給學校打電話說有人給你請假了。”林彥將額前的碎發往後一撩,好看的眉眼暴露出來。
他儘量表現得自然:“既然你醒了我就先走了。”
寧遊霽沒有說話,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
林彥和他對視幾秒,心跳突兀的漏了好幾拍。
他表現得不夠自然嗎?
當他醒來看見近在咫尺的寧遊霽,差點魂都嚇飛了,連滾帶爬的從床上下來。
依稀回想起昨晚的事,臉跟著火一樣,燒得他沒臉見人了。
去浴室衝了一個澡,林彥才緩
過勁來,出來前還想著,等會兒趁寧遊霽還在睡覺提腿先跑,過了明天他反正不認賬。
結果……
世事難料。
林彥被寧遊霽看得頭皮發麻,嘖了聲:“你看我也沒用,昨天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反正他是決定死咬不放,逼他負責也沒用。
寧遊霽依舊沒說話,慢條斯理從床上下來,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
眼睛從始至終都沒從林彥身上移開過。
林彥下意識後退一步。
寧遊霽走到他前麵,長眸端詳著他:“等我洗漱一下,一起去學校。”
寧遊霽低低的嗓音俯在耳畔,搞得林彥慌得一批,下意識嗯了聲。
等林彥反應過來剛剛自己乖順的模樣,寧遊霽人已經去了浴室。
林彥舔了舔後槽牙,這omega對alpha有應必回的乖乖態度,讓他有點心煩意燥。
浴室裡熱度還未散去,不大的空間裡還殘留著omega獨有的淡淡香氣,比起一個月前這味道更加好聞了。
寧遊霽聞著空氣中那清淡好聞的味道,走到了花灑前。
擰開水,閉上眼睛。
眼前走馬觀花浮現出一幕幕,林彥分化時的場景,奮筆疾書的乖巧表情,還有昨晚躺在自己懷裡汲取味道的模樣,最後冒出夢裡那一束枯花。
寧遊霽睜開眼睛,眸色晦暗不明,像無儘的黑洞。
出醫院前,寧遊霽給老醫生打了聲招呼,順帶給林彥帶了一支抑製劑。
林彥看著手裡的抑製劑,愣了愣,忽而想起昨晚自己扒著彆人不放的畫麵,耳朵尖迅速升溫。
“你發情期還沒過,打了再去學校。”寧遊霽視線落在他後頸處,屬於omega的白皙肌膚愈發明顯。
林彥完全沒有做omega的自覺,毫不在意道:“我應該沒事了,可以不用打。倒是你身上的味道好重,你這樣去學校沒事嗎?”
說完又戲謔的調侃道:“小心到時候彆人告你性騷擾。”
“………”
寧遊霽又拿出一支裝著白色液體的針管,這是專屬於他的alpha阻隔劑,是普通alpha阻隔劑的十倍防禦。
所以一般在學校沒有人能聞到寧遊霽的信息素,除非他有意釋放。
寧遊霽一針紮在自己小手臂上,麵無表情打完這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