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氏知道她和梨花打小就關係好,親的跟姐妹似的,自然是向著梨花的,便即歎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宋秋見她奶好似不想多說這事,想想也是,她奶跟鄧奶奶也好的跟姐妹似的呢。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還是她勸梨花的那話,自己加油攢錢吧,這樣更實際些。
翌日天微亮,宋秋背著背簍出工,剛出了院子,張梨花正好也背著背簍出來了,兩個人碰了頭,一起往山上去。
路上,張梨花少不了就跟宋秋嘀咕起來,“我三叔他們昨兒回來就是要銀子的,我爺奶都應下了,要出五十兩銀子呢!”
張老豆早些年帶回來的銀子早就沒有了,要不然到張胡瓜這裡,也不可能還沒給他盤鋪子。
這五十兩銀子,都是張冬瓜和陳氏兩口子在程家做長工拿回來的工錢。
算算年份,他們兩口子已經在程家乾了十五年了,一年就是八兩,一文不少的拿回來的。
早些年的工錢,張香葉出嫁,那可是嫁妝好好的風光了一把的。
這些年慢慢攢下來的,這一下就是五十兩拿出來,隻怕也不剩個什麼了。
張胡瓜想要鋪子,隻怕還得等好幾年呢。
張梨花想著四叔兩口子昨兒竟然什麼都沒有說,還樂見其成的,就忍不住歎氣,知道這拿銀子的事是板上釘釘的了,光憑她,哪裡改變得了什麼?
“阿秋你說得雖然不錯,這在我奶手裡的銀子本來也輪不著我們花用的,給誰用了,怎麼用了,又有什麼區彆呢?我隻是想著我爹娘一年到頭起早貪黑的辛苦,都沒個歇的時候,想想就覺得有些氣不過。”
“就算杏花姐選秀選好了,有出息了,我們這一房,也沾不了什麼光,這就是出了力也沒討好,真是沒勁。”
宋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彆的,她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的。
所幸張梨花向來想得開,隻是嘴巴嘀咕幾句,很快就自我調節好了。
“阿秋,還是你說得對!我爹娘的工錢就指望不上了,我還是得自己加油攢錢,給我哥討媳婦,給我自己攢嫁妝!”
張梨花振臂高揮,一臉乾勁十足。
宋秋差點被她突然支起來的胳膊肘給削了鼻子,趕緊捂住臉往旁邊挪了半步,看張梨花這樣,忍不住道:“話說你哥都好久沒回來過了吧?”
張楊性子不服管教,老鄧氏根本壓不住,張老豆也是懶得管他,所以自會跑會跳,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到處跑不著家的。
後頭過了十歲,就更是不少往外跑,十天半個月回來一趟都是常事。
這一次更好,怕是有兩個來月沒回來過了吧。
張梨花被宋秋這麼一提,也是愣了愣,隨即就擔憂起來,“阿秋,你說我哥不會出什麼事吧?”
宋秋從記憶裡抽調出來張楊的事跡,覺得還真說不好,這人擱後世來說,那就是個小混混。
這裡又是人命如草芥的古代,說不得得罪了什麼富家子弟,被打殺了拋屍荒野也不一定。
但看著張梨花擔心的神情,宋秋張張嘴,卻是道:“你還不知道你哥啊,那幾歲上被人販子拐走都能轉手把人販子騙去縣衙自投羅網的,這麼聰明,能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