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家也是青磚瓦房,人口簡單,一座院兒裡,正中三間,左右各兩間,數得清的簡單。
唐老爺子就村長這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女兒嫁去了彆村。
而村長也隻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村長的兒子唐明德也隻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真真是幾代下來的簡單了。
唐老爺子就住在上房右手邊的一間,中間則是堂屋,一家人吃飯會客的地方。
此刻飯已做好,村長兒媳孟氏正帶著女兒唐慧忙前忙後的將飯菜往堂屋裡端。
一家三個女人,平常除了做飯之外,都在做繡活,村長奶奶傳下來的繡藝,繡出來的東西很是能賣得錢,所以家裡也沒有養豬養雞的來耽擱女人們的時間。
倒也乾淨,又安靜。
一家加起來就七個人,也不必分桌了,一桌就能坐下了。
唐老爺子牙口不好,所以每頓孟氏必會做些軟爛的菜,就是稀飯,都會熬得爛軟些。
他飯量也不大,吃完一碗就夠了,不貪多。
放下碗筷,見兒子還在輕酌著一杯小酒,他便道:“就兩口的事,非得分成五口來,快些喝了,扶我回屋,我有話同你說。”
這可是難得的時候,村長一聽,不敢耽擱,趕緊仰頭將剩下的酒一口都喝了,再扒光了碗裡的稀飯,一把抹了嘴,起來扶唐老爺子,前後一氣嗬成,也就十息功夫。
村長婆子都怕他噎著,但公爹日常不管事的,突然有話要跟兒子說,必然是大事。
見父子倆穿過耳門進去了,村長婆子也趕緊讓小輩們吃了飯回屋去,彆吵鬨打擾。
右邊的屋子采光好,屋裡亮堂堂的。
唐老爺子在床沿坐下,讓村長坐了對麵的椅子。
“爹,有什麼話要同兒子說?”村長正襟危坐,一臉嚴肅。
唐老爺子默了半晌,聽不到外頭的動靜了,才緩緩開了口,“今兒村裡來了個陌生老頭,就在老榕樹下,和我東拉西扯的說了不少話,話裡話外的都在打聽咱們鬆山村的人和事。”
村長一聽這話,神色更嚴肅了,“許就是周邊村裡的老頭兒,閒著沒事來走動的?”
“說是老頭兒,可比我利索多了去。”唐老爺子輕笑一聲。
“關鍵啊,他說他是對麵石頭村的人,我便順著跟他打聽石頭村裡的厚生,可他啊,竟還順著我說了。”
村長這麼一聽,也是懷疑起來,“這許厚生,可是大棗村的人,哪裡是石頭村的?爹是覺得這老頭,有問題?”
“若不然呢?”唐老爺子道。
村長沉默了,心裡想法萬千,卻也不得不叫自己千萬冷靜,他是村長,不能慌。
唐老爺子見兒子這穩得住的樣子,心裡也是安慰不少,須臾,下結論道:“且不管他是為何而來,咱們都不必慌,當年的事,如今知道前後所有內情的就隻剩我和莫老太婆了,就是你,沒到我咽氣之前,我也不會告訴你剩下的,隻要我們兩個老不死的不開口,誰也知道什麼?”
“你也彆慌,咱們就當不知道他不懷好意的打聽,彆自亂陣腳,端看他還會不會再來吧。”
“還是爹拿的住主意,兒子都聽您的!”村長趕忙應聲。
敲打穩住了兒子,唐老爺子歇了個午覺,起來又喝了碗孫媳端來的糖蛋,就拄了拐杖出門溜達去了。
村裡統共二十四戶人家,山腳下兩戶去了,這挨在一起的二十二戶前後離得也並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