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竟然是這麼回事,不是真的乞丐,原來是被好賭成性沒有人性的兒子逼得流離失所的,漢子跟著歎了一口氣,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所謂養不教父之過,這兒子養成這樣,做父母的可不就有責任嘛。
如今弄的這個家破人亡的境地,焉能分得清誰對誰錯了。
“那老伯這是打算往哪裡去?這孩子還小,顛沛流離怕也是吃不消的吧?”漢子雖歎氣,但做了好事,到底還是多嘴問上一句。
那老伯也知道自己沒教好兒子,才到如今這個地步,也不多賣可憐,隻道:“我們是打算去東陵縣我女兒家投奔的,隻是身上一分銀子沒有,這才狼狽了些,好在東陵縣離這裡也不遠了,我們再走上個兩天,也就到了。”
東陵縣離此還有一百來裡路,徒步走,這老小孤寡的,還真走不快,走上兩天都是好的。
要是能坐車,倒是能快上不少。
漢子不想自己救了一遭的人又走累死餓死在路上,乾脆就道:“我也幫不了你們多的,就送你們到盤石鎮上,再幫你們找個牛車送你們到東陵縣城吧。”
老伯一聽,自然萬分感激,連忙拉著小孫子給漢子磕頭。
“恩人是好人呐!還請留下姓名,待我投奔了女兒,必定好生謝過恩人你。”
這話說的,顯然女兒家也不是尋常窮人家。
但漢子幫人一遭也不是為了什麼報酬的,連忙說不必,忙往旁邊讓了讓,招手讓宋秋過來結賬。
鎮上素麵都得賣兩文一碗,加了肉的至少也是四文,宋秋也沒有收他多的,四碗麵一共也隻收了十二文。
漢子結了賬,趕了自己的驢車,讓老伯三人坐上車,便就趕著往盤石鎮方向去了。
待人走了,張梨花忙上來收拾桌子,宋秋則重新燒上水煮麵。
兩人剛才一直聽著的,此番人走了,說起這老伯的遭遇,也是唏噓不已。
“這好賭的人真是可惡啊!聽說我那從沒見過的大舅舅也是個賭鬼,把媳婦孩子也都輸了,家裡都給他敗得窮得一個子都拿不出來,要不然當年我娘也不會十斤糧食就給賣了出來,就穿著一身舊衣裳,什麼嫁妝也沒有。”
張梨花一臉義憤填膺,顯然對好賭得人恨得不行。
要不是這樣,她娘也不會總被妯娌說道了。
就說最差的四嬸了,當年也有一個箱子的嫁妝呢。
所以這麼些年,她娘悶頭做事,回家也大氣不敢出,抬不起頭呢。
女人沒有體己的嫁妝,那就是不行的。
可造成這一切的,就是她那好賭的大舅舅啊。
還有她外公外婆,也有錯,誰叫他們養出這樣不成器的兒子來呢,禍害彆人,也禍害自己。
宋秋身邊沒有好賭的人,但前世新聞看得多了,也是知道賭博害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這話屬實是不誇大的。
見張梨花氣成這樣,她趕緊安慰道:“雖說你大舅叫人恨,但咱們反過來想,要不是你大舅,你娘也嫁不了你爹,也就沒有你和你哥了不是?”
張梨花是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的人,一聽這個,果然就笑起來,“這也是!還真得謝他,要不是他,我就沒有這麼好的爹娘,和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