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豆做了決定,說行就行,下晌就讓張胡瓜跑了一趟程家莊。
如今正是農忙的時候,張冬瓜兩口子每天忙得腳不離地的,張胡瓜來找的時候,他正在田裡除稗子,累的滿頭大汗。
但聽管事喊有家人來找他,還是忙不溜的跑出來了。
見來的是張胡瓜,他也高興,畢竟,一年到頭,難得見幾回家裡人:“四弟,你怎麼來了?可是家裡有事?”
張胡瓜從小到大滿心眼裡都是能乾的大哥和三哥,對這個老實沒出息隻能在地主家做長工的二哥是打心眼裡看不起的。
但他也不是那麼麵兒的人,想著到底是二哥,麵上情還是有的。
“沒事兒,就是娘讓我來叫你明兒回家一趟,有事跟你說。”
一聽是娘叫他回家,張冬瓜心裡一緊,害怕是有什麼事,想著家裡的兒女,也是趕緊道:“行,我待會兒就跟管事說一聲,明兒起早就往家趕。”
張胡瓜話帶到了,也就離開了,這天熱得緊,二哥渾身汗臭,還真是叫人受不了。
不像大哥三哥,常年細棉穿著,時不時還有兩身棉綢,說話得體,舉止妥當,看著多體麵啊。
同樣都是兄弟,怎麼區彆這麼大呢,還不是因為二哥沒出息,不中用,所以隻能乾這苦力活唄。
連帶著下頭的張楊梨花,也都是沒出息的。
所以,他得像大哥三哥看齊啊,瞧他們的兒女,多有出息?一個個的多能耐?
家裡婆娘就是個頭發長見識短的,非得去和大哥三哥爭。
有什麼爭頭?
將來大哥三哥發達了,還能不提攜他?不管他兒子女兒?
他得巴結好了大哥三哥,將來才能享福啊。
這幾個銀子算什麼。
…
張梨花也是收攤回來才聽棗花偷偷跟她講,她爹明兒要回家的事。
她心裡奇怪的很,這好好的,怎麼她爹突然就要回家了?還是她奶讓四叔去叫的。
想不明白為什麼,張梨花這心裡就不由得擔心起來。
恨不得明兒就綁在家裡看著,到底有什麼事。
但也知道,這是不行的。
半夜裡,頂著兩個黑眼圈跟宋秋彙合,烏漆麻黑的,宋秋眼神好,倒也看出她沒精神的樣子,不由關心。
張梨花壓著聲音沒敢說,一直到騾車出了村,走上官道才說起今兒她爹要回家一趟的事。
宋秋聽著,也覺得奇怪得很,“這可是往年沒有過的事啊,你奶這個節骨眼上喊你爹回來,難道你爹還能拿出銀子來不成?”
“我爹哪能有銀子拿啊。”張梨花想都不用想這個,都知道不可能。
那又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