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楊樂得妹妹定下了這好親,怕出幺蛾子,所以也懶得計較張老豆這麼急迫的要了聘禮湊他的銀子。
左右就十兩銀子,他現在也不放在心上。
張家的請客席一擺,周張兩家的親事就算是定成了,村裡人沒誰不知道了。
張楊也能放心的來忙自己的事了。
自張楊回來,他就搶過了陪宋秋一起去鎮上的活計。
這一日,他趕著騾車帶著宋秋從鎮上回來,又幫著將桌子板凳都拉去茶棚,一切擺當妥當,就背著手回了村子。
七月中的天愈發的熱,這才半個上午呢,太陽就烤人得緊,沒事人都不愛出門,更彆說像唐老爺子這樣的老人了。
他現在,也隻有清晨和黃昏柱著拐杖出來走一走了。
像這個時候,都坐在自家堂屋裡的躺椅上養神休息。
村戶人家,青天白日的,少有緊閉院門的,再加上鬆山村村風好,這家家戶戶隻要家裡有人在的,白日裡都是敞開院門的。
隨便哪個鄉鄰上家來串門子,都方便,不用叫門等門的。
張楊大步走進唐家院子的時候,村長婆子和兒媳孫女都在東間裡做繡活,村長和兒子唐明德外出走客吃席去了。
唐文則是在自個房中看書,他雖沒有去上學堂,卻也是自小唐老爺子教著啟了蒙識得不少字的,沒事自個看看書,也能增長學問。
所以,大家都忙著,張楊進了院子,又沒吆喝,竟也沒人聽著聲,張楊一路就進了堂屋了。
在躺椅上靠著的唐老爺子也沒有睡著,又是正對著院門的,張楊一進來他就看見了。
見人徑直往堂屋來,他笑罵,“你這小子,這段兒回來的倒挺勤。”
這是說他最近回來的多呢。
像之前,哪回不是半年三五個月的才見著他一次的?
張楊咧嘴笑了笑,喊了聲太公,就擱一旁搬了個小板凳,直接挨著躺椅坐了。
“說吧,找我什麼事呢?”唐老爺子一副我知道你小子一準有事的表情。
張楊心裡琢磨著,頓了頓,一眨不眨的看著唐老爺子,道:“太公,我想問您,那鐵鬆林埋著的東西,到底跟咱們村有什麼性命攸關的乾係?”
唐老爺子眉眼一深,他細細看了張楊兩眼,沒有回答,反而問他道:“張楊啊,你跟太公說說,你在外頭,到底做什麼呢?總在鎮上當二混子,倒也不像你的脾性。”
張楊聽著,心想太公果然是比他多吃了六七十年飯的人,腦子轉得就是比他快。
他心裡是極為崇敬太公的,聽說他當年,也就他這般年歲,卻是一路食不果腹見過屍橫遍野的走過來的。。
這事又事關全村,他相信太公不會害哪一個村裡人,說得定然也是實話,也相信那個村祠,的確是有它存在的道理的。
且被這麼一雙睿智又經曆過滄桑的眼睛盯著,他也撒不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