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沒過兩天就托了村長婆子上門,商定了婚期。
周家的意思是,梨花還小,下個月才滿十四,短時間辦婚事也不像,所以打算將婚期定在明年十月。
凜冬將至,時間剛好,嫁過去就過年。
張老豆本還暗戳戳的想著起幺蛾子把婚事往後推的,可這冷不丁的周家自己開口,將婚事定在了明年,他這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差點沒噎死。
人家倒這麼說了,他還怎麼說後年?
如此,也隻能露著笑臉高興得答應了。
隻是,這心裡高不高興,就不知道了。
不過沒過兩天,鎮上傳回消息來,說是縣裡的宅子買下了,房契也到手了,跟葛家那邊的親事徹底定下了,婚期就在年底。
張老豆心裡,這才算是真正高興起來。
好啊好啊,他的好大孫兒要娶妻生子了啊,明年就給他生個重孫子,他也樂嗬嗬一番。
轉頭想著大孫兒婚事都定下了,張楊這小子過幾個月也是十六了,這親事,得給他也定下啊。
於是跟老鄧氏道:“張楊這孩子這回回來倒是待了好幾天的了,也不知是不是在外頭惹了事回來躲著呢!我總瞧著他這樣也不像話,現下鬆兒的婚事也定下了,他是老二,親事的該接著給他定下了,老二兩口子如今簽了契,請假什麼的也不比從前隨意,所以這事還是得菊娘你看著辦啊!”
“我瞧著他這幾天天天跟著阿秋忙出忙進得,怕不是想上宋家入贅?我們張家可從沒有子孫給人當上門女婿的先例,就算阿秋那丫子咱們看著長大的,確實不錯,這事也不能行。”
“你還是趁著這幾天,趕快給他把事情定下,也好省了他這心思。”
老鄧氏聽著,心裡一邊答,要不是你逼著老二兩口子簽契換銀子,會不能隨便請個假?
張家的子孫沒有入贅的先例,沒事啊,她孫兒也不是張家的子孫,他是李家的根,我樂意讓他讓宋家入贅。
她心裡念叨,但麵上自然不會說出來,隻想著,幾天能定個什麼好親事,還不是暗示她隨便幾斤糧食買個見過世麵的回來,大氣不敢出的,往後再步上老二兩口子的路?
自從梨花的親事一定下,老鄧氏隻覺得自己是哪根筋一下子鬆開了一般,她如今似乎也不怕張老豆做什麼幺蛾子了一樣。
他是能掐死梨花還是能掐死張楊呢?
好像都不能?
他是能打他們罵他們呢?
好像也不能隨便這麼做,除非他不要臉了。
所以自然就不想事事都順著他來。
這會兒子一聽這話,老鄧氏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轉頭就將張楊給喊了回來,就當著張老豆的麵,衝他道:“你大哥的婚事都定下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跟你爺爺沒辦法,也得操心你的親事,你常在外跑的,我攆不過你,事先跟你說好,你要有中意的姑娘你就說出來,要沒有,這親事我可就做主了,到時候你可彆鬨騰,鬨得我腦仁疼,當心我用雞毛撣子敲死你。”
張老豆一聽這怎麼還先問起這小子的意見了?問他作甚?這小子就是個歹筍,他能聽話?
果然,老鄧氏話落張楊翹著二郎腿的就抖起來,“說親?彆啊?我還不急呢!男人嘛,要先立業再成家,您二老可彆操心我的親事,我自個有主意,犯不著你們操心,真要操心那也是瞎操心,若真隨便給我幾斤糧食把誰就給買回來了,到時候誰愛拜堂誰去,誰要入洞房誰去,反正我可不去的!”
竟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仿佛這人真要隨便討個回來,他真不會現身乖乖來拜堂洞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