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豆自然也想過這個問題,但他沒想到今兒張冬瓜竟然敢這麼嗆聲?
讓他想彆的辦法?
以往敢這麼跟他說話?
那種不受控製的感覺越發濃烈,他看了沒說話的老鄧氏一眼,道:“不是說你媳婦在大奶奶跟前很得臉?這就是求上一句話的事,就八十兩銀子,程家哪有不應的?至於你說的後頭年歲大了,這簽契借銀子隻是暫時的,等你侄女這裡富貴了,你侄兒鬆兒考官了,家裡銀子就就手了,到時候再把銀子還了就是,哪裡真叫你們乾二十年呢!”
這話說的,倒真是好聽。
可不用想,家裡真有那多的銀子了,就是用不完,怕也不會拿來贖他們的契吧?
張冬瓜心裡冷笑,“草兒也就是在大奶奶跟前做點繡活罷了,跟人家簽了契,這十年就是人家的人,還不是人家說乾什麼就乾什麼,哪裡就得臉了,程家雖是大善,可也不是隨處行方便的。”
張老豆聽著,再看人這臉色,仿佛看到了張楊一般,心裡氣得不行。
這是翅膀長硬,打量梨花的親事板上釘釘了,所以露出本來麵目來了?
好哇好哇,這麼多年,他竟是看差眼了!
放著頭白眼狼長成了啊!
張老豆隻覺得火氣攻心,眼前忽然一黑,又很快撐住,咬進後槽牙。
“這銀子,你當真湊不出來了?”他冷了聲。
張冬瓜語氣定定,“當真沒辦法了,爹想其他的辦法吧,要說出息,兒子比不上大哥和三弟的,三弟會做生意,大哥又是童生老爺,哪個都比我出息。”
見狀,張老豆氣得又是眼前一黑,這會兒竟是沒能撐住,頭痛欲裂,張嘴就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張冬瓜收到的他娘的意思是讓他隨心來,想怎麼拒絕就怎麼拒絕,不用再給麵子了。
他收得分明,也早就不耐煩跟張老豆虛以委蛇,梨花已經定了親事,張楊也不靠家裡,家裡管不著,他又簽了十年契,加上之前的十幾年,也算是還了這活到大的恩情了。
如今,是不用再跟牛似的指哪往哪兒了。
又聽得他竟還要他賣身湊銀子回來填補彆人,這才忍不住氣憤,多嗆了幾句。
冷不丁見張老豆竟被他氣的吐血了,張老豆嚇了一大跳,驚訝自己這麼大威力呢,就是反著臉不順著張老豆了,他就吐血了?
這麼不經氣呢?
“娘……”他忙看老鄧氏。
見藥性發作了,怎麼還吐了血,老鄧氏也是頭回做,不知道怎麼半包耗子藥放進酒裡是這麼個反應呢,還吐血呢?
跟石蛋兒那吐白沫也不一樣啊!
她反應也快,起身衝過去,扶住張老豆,“哎呀,你這是咋了,咋還吐血了?”
張老豆頭昏眼花的,隻覺腹腔裡難受得緊,張張嘴,想說話也說不出來,隻艱難的拚出一個水字來。
老鄧氏就手讓人躺下去,一邊讓張冬瓜端水來。
一通忙活,喝過水緩了一會兒的張老豆就翻起白眼來,整個人還抽搐起來。
張冬瓜看得奇怪,這氣也不至於氣成這樣啊,怎麼還翻白眼抽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