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指望不上爹給他湊銀子置辦鋪子了,他也隻有靠自己了!
張胡瓜想著就氣呼呼的回了屋悶頭就睡,可餓得實在睡不著,第二日天都沒亮,就翻身爬起來,雄赳赳氣昂昂的往鎮上去了。
老鄧氏聽著動靜,緩緩從上房走出來,立在簷階底下看著。
苗氏從屋裡跟出來,麻溜梳好頭發,衝老鄧氏討好的一笑,“娘,胡瓜烙了一晚上餅呢,可是坐不住,您說他真有脾氣去要銀子去?”
老鄧氏看了她一眼,沒回答她,隻道:“起了就去打豬草去,回來幫你袁嬸兒家豬給喂了,石蛋兒這裡我聽著呢。”
苗氏見娘不答,也沒多問,應了聲就去了。
娘見天的不讓她炒菜,隻做這菜糊糊,說是要治治那不著調的丈夫,她就等著看呢。
三天打柴兩天磨柴刀的,這沒出息的樣,她心裡都覺得指望不上。
娘真能把他給治好那是萬幸,要是治不好,反正她巴著娘過,聽娘的,準不會吃虧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這麼覺得的。
不然,她娘家靠不住,真和離了回去她也舍不得孩子。
隻有把希望都放在娘身上了。
娘不會不管她的,不會不管石蛋兒和棗花的。
老鄧氏把目光從出村的路上收回來,轉身進屋去,也不睡了,就坐在椅子上想事兒。
胡瓜打小就在跟前養著,後頭大了也一直在身邊,比起那兩個,一個打小被送去學堂難得回來,另一個成家就去了鎮上住著,怎麼著也是這個小的,在她眼前的多。
如今這個境況,苗氏這個,兒子女兒都小,家裡也沒有餘錢給她謀劃,這兒子要是在這麼渾渾噩噩下去,造孽的也是苗氏和兩個孫兒。
能扳得過來就扳扳看吧。
真扳不過來,她也不寒心。
她也需要有人鬨一鬨,打破如今這個局麵才行。
……
張胡瓜心裡有氣,隻管悶頭往前走,竟支撐著他沒有牛車坐也一路走到了鎮上去。
直到走到張記雜貨鋪門前,他自個才回過神來,覺得腳底板痛得慌。
“老四?你咋這麼早到鎮上來了?”張地瓜從外頭回來,見這人愣頭愣腦的站在門前發呆,不由上下打量著,心裡納罕得緊。
這懶兄弟,啥時候起這麼早了?這個點,他剛才去買早飯回家吃呢,這人就從家裡到鎮上來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他又不得不多想,看這人一臉疲憊沒睡好的樣子,難不成昨兒壓根沒回家,就在鎮上?
是去逛窯子了?還是去賭坊了?
他想著就是一驚,十分不意外這懶貨弟弟做得出來這不著調的事的。
心裡便有些看不起,誰二十好幾了還遊手好閒呢。
張胡瓜轉過眼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張地瓜手裡提著的油紙包,那裡頭竄出來的香氣頓時就扯動了他的胃,咕咕咕的叫得他腦殼暈。
一晚上沒吃飯,哪聞得了這麼香的東西?
張胡瓜幾乎沒有猶豫,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就將張地瓜手裡的油紙包給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