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正忙呢,姑娘那邊菜都上得差不多了,官差這邊還差好些菜等著上呢。
鍋裡呼啦啦的炒著,聽不實在多得聲音的,她根本沒聽見後頭這蚊子點大的聲音。
還是阿靈正好出菜,見一個姑娘堵在門口,不由問她有什麼需要。
宋秋聽見阿靈的大嗓門,這才回頭來看見張杏花。
除去過年時見,上回見還是她要進縣城當秀女學規矩之前回來的那次。
如今幾個月過去,一身粉衣麵若桃花嬌豔動人的張杏花看上去更叫人移不開眼睛去。
嗯,這樣貌身段,確實配得上當宮裡的女人了。
剛才花花綠綠的,她也沒一眼就看到張杏花,那群秀女,哪個樣貌不好?
不比樣貌,那就隻有比腦子了。
不知道張杏花的腦子經不經的起深宮內院的打磨?
不過,這也犯不著她操心了。
宋秋回神,張杏花又說了句,她才聽清她說得什麼,當下笑了笑,“原來是杏花姐姐,剛才那麼多人一堆,我打眼也沒瞧見你,這是秀女都要進京去了?上回聽地瓜叔說過,該是這幾天的。”
張杏花被那油煙嗆得往後退了兩步,卻忍住沒有轉身就走,臉上的炫耀得意暴露無遺,一點沒藏著。
“是要進京了,這回上京,怕是往後都不會再回來了,我這堂妹上不得台麵,在阿秋妹妹你這裡做活,有個什麼,還望阿秋妹妹多擔待啊。”
聽見這話,宋秋臉上還笑著,但笑容多少多了幾分淡意,“我跟梨花自小一起長大,要怎麼和她相處,就不勞杏花姐姐操心了,杏花姐姐孤身一人進京,還是該操心自己的將來才對。”
不識好歹!
張杏花心裡罵了一句,罷了,都是上不得台麵的小村姑,這輩子就這樣了,嫁個村夫當一輩子的村婦,每天圍著這灶台轉,這就是出息了。
她可不同,她是要做皇帝的女人的,那可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誰都比不上。
好吧,她犯不著跟小村姑一般見識。
看著那燒火的堂妹,和滿臉油光的宋秋,張杏花心裡的優越更甚。
優雅的笑了笑,得意的瞥了兩人一眼,轉身出去了。
這油臟臟味又重的地方,多待一刻她都覺得身上都沾了味了,拉低了她的身份。
見人頭也不回出去了,張梨花從灶孔前冒起頭來,衝宋秋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瞧把她得意的,尾巴都飄上天了。”
宋秋看得好笑,一邊顧著鍋裡,一邊道:“那可不該得意?一入宮門非富即貴呢,咱們這鄉下丫頭,可羨慕不來。”
張梨花搖頭晃腦,“我還是樂意當鄉下丫頭,多好?那皇宮裡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咱們這鄉下地方的,骨頭還能啃不動不成?”
這些官差身負護送秀女的重擔,不敢大意,吃好飯沒有多留一分,就立馬啟程出發了。
看著浩浩蕩蕩離開的一行人,宋秋目光一轉,還看到其中一輛馬車上,掀了簾子往回望的一雙眼睛。
那眼睛裡,沒有留戀不舍,沒有迷茫惶惑,隻有得意和即將踏入一個人上人的征程的興奮。
祝你有個好前程吧。
宋秋無聲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