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又是打霜霧氣蒙蒙的一天,十米外濃濃霧氣看不清事物。
村裡的雞啊豬啊爭相恐後的叫著,起得早的娃子們穿得暖暖和和的,在村道上你追我趕好不熱鬨。
今兒王獵戶要去鎮上,村裡打算今兒去鎮上趕集的人昨兒就說好了的,這會兒都往村口大槐樹下去,王獵戶牛車就停在那點等著呢。
周家父子每天走得太早,他們趕不上,也不是去鎮上賣什麼的,就做王獵戶這車,到鎮上正好。
晚到的跟先到的打招呼,大家挨緊了坐著,擺著閒,等說定的人都到齊了,王獵戶便趕車出發,往村外去。
霧氣太重,這車也不敢趕快了,萬一前頭衝出啥人來沒看到的,撞上了可不好,這大清早的。
所以牛車行得慢,晃晃悠悠的。
好久沒去鎮上的黃菜花昨兒睡得早,也睡得好,這會兒有精神得很,四下張望著,看啥都得勁。
雖然隻能看清十米之內的事物,但也不影響她看得興奮啊。
不經意的,她視線就掃到拐小道走平安大集的那條路上,然後,就瞪大了眼。
“快看,那裡咋停著輛騾車呢,這大清早的!”
牛車上坐著的其他人聞聲都望過去。
“咦,那騾車看著咋那麼像張家老三那騾車呢?他昨兒不是回鎮上去了?怎麼騾車還在這裡呢?”
“是,這是地瓜的騾車啊!”
幾個人你一嘴我一嘴的,王獵戶乾脆停了車,眾人就都往那邊去。
到了近前,先喊人,沒人應,王獵戶便掀了車簾子,也不見裡頭有人。
騾車倒是栓在樹上的。
“許是人在家裡歇著呢,就是不知道騾車咋套這裡,順子,你跑得快,轉回去上張家喊一聲你鄧奶奶去,問問看人在家不呢。”王獵戶忙支喚兒子道。
王順子應一聲,麻溜的就往回跑。
這時,那坎子下頭似乎有啥聲音,幾人都嚇了一跳,看不清,也不敢下去,還是王獵戶膽子大,跳下坎子去看了。
沒忍住就驚叫出來,“呀!地瓜兄弟?地瓜兄弟?你這是咋了?”
另兩個村裡的漢子聽著,也趕緊跳下去幫忙。
隻見坎子下頭的草叢裡,嘴裡塞了臭襪子的張地瓜一絲不掛被五花大綁捆成了豬兒蟲一樣的躺在裡頭,整個人麵色發青發紫,看著很是不好,不知是死是活呢。
“這是……死啦?”雲貴嚇了一大跳,
“還有口氣兒!”王獵戶先探了人鼻息,鬆了一口氣,忙給人鬆了綁,將一旁墊著的衣裳麻溜的給他套上,讓兩人幫忙,將人給抬上去。
路上等著的黃菜花幾個見人給抬上來,那人事不省臉色青紫顯然凍壞了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
“哎喲!這是咋了?好好的人咋摔在那坎子下頭去了?這是凍了一晚上不成?”
昨兒張地瓜跟張胡瓜兄弟兩個打架的事,全村人都知道,再加上這些日子一年到頭回來不到幾次的張地瓜卻突然回來得勤,幾乎天天都回來,還老往作坊湊,大家都奇怪呢。
這好好的,明明已經回鎮上的張地瓜在這坎子下,哪有不叫人好奇的?
雲貴就小聲接了話,跟幾個沒有第一眼看到的婦人道:“不止呢,這人先都沒有穿衣裳,光溜溜的,被捆得跟毛毛蟲一樣一樣的丟在那草叢裡呢,也不知是得罪了誰,慘得喲!”
黃菜花幾個一聽還是這樣,都驚大了嘴。
“難怪凍成這樣了,敢情沒穿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