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陳氏想著兒子還不知道這事呢,便笑眯眯的跟兒子說起這些日子來的事。
從程家小少爺要合八字的人衝喜說起,她得知八字合的那個女娃就是梨花之後,很擔心,然後就機緣巧合湊巧治好了程小少爺,從而得了程大奶奶的眼,到程大奶奶院子裡當差去了。
“如今娘每個月的工錢就有二兩銀子呢!你爹當長工的活計也換換了輕省的,大小是個小管頭的,負責盯著安排著其他人怎麼乾活就成了!”
“我和你爹在程家做了十幾年長工了,難得這麼輕省呢,你爹可高興,但閒不住,讓他不用親自動手的,可也沒少跟著下地忙活去,估摸著這個點也快下工回來了。”
“娘如今在這長工院裡也說的上兩句話的,待會兒你就留在這裡吃飯,娘使銀子,叫廚房曹嬸兒給單獨做兩個菜送來,你爹也天天念叨你呢,今兒中午好好陪他喝一杯。”
張楊聽著他娘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日子的事,隻覺得回不過神來似的。
他妹妹差點給程家小少爺衝喜?
他娘這麼厲害治好了程小少爺的怪病?程大奶奶為了表示感謝,把簽的十年契都還給爹娘不用作數以後工錢照給?
還有,他娘竟然有一身好繡工,還入了程大奶奶的眼,如今專門給程大奶奶做衣裳,每個月還有二兩銀子的工錢拿?
他爹也從普通長工升級成小管頭了?
他從前就知道,他爹娘雖然悶聲不響,但能耐著呢,可不是不中用的,也就是奶叫爹要藏拙,兩個人才躲出張家到程家來做長工。
但也沒想到,他爹娘這麼厲害呢!
就說他娘這繡工,能入程大奶奶的眼,肯定是沒得說的,他娘竟然還能治好程小少爺的怪病。
真是厲害呢!
張楊聽著,都不知該說啥了,他湊了幾個月,還借了三哥的媳婦本,才湊足了八十兩銀子,還想見了爹娘把銀子拿出來叫他們高興高興呢。
哪曾想,娘憑她一己之力就消了十年的契,壓根用不著他啊!
張楊默默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裡放著他湊出來換了好攜帶的八十兩銀票。
看著滿麵笑容的娘,他默默閉上了嘴。
也沒多一會兒,外頭就響起腳步聲,張冬瓜推門進來,看到屋裡的兒子,頓時咧開了嘴,“還真是阿楊來了啊!我剛進門聽劉婆子說還不相信呢!”
張楊趕緊站起來,笑著喊了聲爹。
張冬瓜幾步上前,上下看了看兒子,一巴掌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又長高了?比你爹我都壯實,看來在外頭是過得好的,你娘還成天擔心偷偷抹淚,怕你在外頭挨欺負呢。”
陳氏見男人當著兒子麵揭她短,也不客氣:“有人還說我呢?也不知是誰偷偷摸眼睛想兒子的。”
張冬瓜:……
張楊見狀,趕緊笑著岔開話題,“隻有兒子欺負彆人的,哪有彆人欺負兒子的份?兒子當年才九歲,到鎮上闖都沒事,如今都馬上十六歲了!大小是個大人了,誰還能欺負得著我?”
張冬瓜兩口子聽著,看著長的這麼大的兒子,心裡也是忍不住一陣感慨。
他們兩口子自兒子出生沒多久,就來了程家做工,兒子女兒說到底,都是娘一把手帶大的。
如今一晃就是十幾年,兒子大了,女兒也定親了,他們這當爹娘的,還真是有些失責啊。
兩口子心裡覺得愧疚,就更想對兒子好了,那邊拿了銀子喊廚房做了兩道好菜送來,張冬瓜又跟管事那裡告了下午的假,翻出一壇好酒來,拉著兒子要好好喝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