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豆嗡了嗡嘴,眼神似乎又亮了起來一般。
這無情的牢房裡,有人在哀嚎,有人在亂罵發泄,有人在求饒,有人瘋瘋癲癲,可真熱鬨啊。
……
案子一定的消息傳回盤石鎮,再加上去了親眼親耳旁聽的村長等人回來的親口訴說,立馬又是一陣沸騰。
要說先前,說熱鬨歸說熱鬨,還不能完全確定這事就是真的,畢竟都三十年了,哪來的人突然就跑出來狀告此事了?
從前也聽說過這樣的陳年舊案最後弄錯了,或者不了了之的。
所以當不得什麼。
但如今,縣令大人親自斷了案,結了案子,判了張老豆秋後處斬,那不管咋樣,都是錯不了的了!
葛家那邊本就是在觀望,但這個消息一出,立馬就喊了之前的官媒來,把兩家定親的信物退還,解除了這門親事。
因為當初定親的時候,葛家也沒要什麼聘禮,隻要張家在縣裡買一處宅子就成,所以過大禮也沒有過什麼。
把信物一退,婚書一解,這親事,退得那是快得很,一點都不麻煩。
也叫張南瓜這裡,想挽回也挽回不了。
還想再奮力掙紮一回呢,鎮學那邊又來了惡耗,來人雖說得婉轉,但意思就是那個意思,讓張南瓜張鬆父子麻溜的從鎮學退學吧。
鎮學不收這樣的學生,愛上哪兒讀上哪兒讀去吧。
與此同時,同胡同住著的鄰裡鄰居看笑話看得更得勁,也叫張南瓜一家連大門都不敢出,暫時避露風頭,縮在家裡,隻等婆子出門采買回來。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張梅花卻突然惡心嘔吐起來。
馮氏是過來人,一看就起了疑,再問出張梅花這個月小日子已經晚了好些天了,從而逼問出了女兒做出的醜事。
本就心裡窩火的張南瓜登時大為光火,一個耳巴子過去,把張梅花打得撲在了地上。
可再氣再罵再打,也無濟於事。
馮氏反應快,趁著月份小,趕緊喝藥把胎做了,反正他們最近不出門,沒人會知道,
過了這一陣,就好了。
眼下這個當口,可萬不能再傳出這種醜事來的。
馮氏當即吩咐婆子偷偷去抓打胎藥回來。
可不知怎麼的,偷偷摸摸的越不想人知道,可越就被人撞了個正著。
隔壁胖婦人是個大嘴巴,不過一會兒子,就傳得滿巷皆知了。
得了,這張南瓜家,老子是個殺人犯,兒子跟寡婦勾搭,女兒也跟人無媒苟合還懷上了孽種。
這名聲,徹底洗不掉了。
隔著一道院門,張南瓜仿佛都能看到外頭那些人笑話的嘴臉,哪裡還待的下去?
當夜就收拾東西,帶著一家人偷偷離開了盤石鎮,往縣城裡去了。
隻想著在東陵縣城,沒人認識他們,可以安生重新過日子,總比留在這裡被人指指點點的好。
而張地瓜這裡,也好不到哪兒去,張老豆的案子一定,就沒人再往他的雜貨鋪來買東西了,來來往往的也都是對著鋪子裡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
本來可以賣個好價錢的鋪子,也因此足足少賣了不少銀子。
不過也沒有辦法,五十兩銀子把鋪子賣了,兩口子帶著兒子也是連夜躲去了柳氏遠在縣城的姑母家去,想著暫避風頭,就在縣城裡置辦個小宅子,重新生活。
等女兒在宮裡得寵,生下皇子,到時候,就是他們翻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