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不長,沒到半年,馮家派去管理慈幼堂的管事就莫名其妙的瘋了,還口口聲聲嚷著:“有鬼!有鬼!”
但他瘋都瘋了,也沒幾個人把他的話當真,馮家轉頭就又派了一個管事過去。
可沒過兩個月,這管事也瘋了,披頭散發衣不蔽體的滿大街跑,嘴裡同樣嚷著:“有鬼!有鬼!”
這一連兩個人都瘋了,還都說看到了鬼,這就由不得眾人不信了,外人都傳這慈幼堂邪乎著呢!
正在此時,那馮家小少爺的病卻又複發了,且一發不可收拾,吐了血,當晚就沒了。
馮老爺白發人送黑發人,傷心欲絕。
大家都傳那慈幼堂邪乎,馮老爺就認為是這慈幼堂害死了他兒子,便也就不願意再拿銀子出來養著這麼一群不是他的孩子的孩子,斷了接濟,倒也還算留了仁慈,沒有收回那間院子,留給那些孤兒繼續住著了。
此後一年,時不時就有人怪事傳出,譬如左鄰右舍的深更半夜總是聽到女子哭泣的聲音,再譬如賣豆腐的王二狗大清早的被人發現暈倒在慈幼堂側邊的巷子裡,醒來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
諸如之類,總之,都是怪事。
是以,整個鎮上都在傳這個慈幼堂邪乎,挨不得。
漸漸的,便沒人敢往那慈幼堂去了。
連左鄰右舍,都是避之不及,擦黑就緊閉門戶,白日裡也是看都不敢多往那慈幼堂看一眼的。
“當年馮老爺創辦這慈幼堂,一共接收進去三四十個乞兒孤兒的。
自從馮老爺斷了接濟,他們這些人住在慈幼堂裡頭,都是要自力更生才能活下去的,原先就是乞兒的就接著出來乞討,那些年,滿大街的都是慈幼堂的孤兒出來乞討的。
大家都覺得那慈幼堂晦氣,可沒人敢挨近他們,他們也就能碰上外地人得些施舍,或是去酒樓飯館淘了剩菜泔水的回去填飽肚子。”
“到如今啊,最大的都是二十好幾了,算是都活著長大了!”
“但鎮上人還是覺得他們晦氣,便是他們去找活做,也沒人敢用他們,所以啊,這大了也還在繼續乞討呢!”
“哦,還有好幾個,在鎮上閒晃,慣做那偷人錢袋的事的,咱們本鎮人都知道,他們也不敢偷,就專挑那些外地人過路的下手呢!”
“你們是外地來的,可得小心才是!離那慈幼堂遠遠的,怎麼還巴巴的找著去啊!”
茶夥計說了一大番話,嘴皮子都說乾了,連忙拿了個葫蘆咕嚕咕嚕的灌起來。
宋秋幾人聽著原來是這樣的故事,都是好奇不已。
梨花忍不住道:“他們興偷錢袋啊?那沒錯了!我的錢袋肯定就是他們偷的!”
茶夥計剛灌了涼茶,緩過來就聽得這句,驚道:“哎呀,你們已經遭了偷啦?那可真是倒黴!”
“所以你們是要找上門去算賬的?”
說著也不得回應了,他忙壓低了一點聲音神秘兮兮道:“那你們可得小心啊!慈幼堂那幾個小子可凶狠著呢!特彆是那帶頭的,叫黃七的,那更是個狠的,我可是親眼見到過他把鎮上那批二混子揍得滿地找牙呢!”
宋秋可不信這世上有鬼。
再說了,真要說起來,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這事,聽著倒有蹊蹺呢。
宋秋敢以她後世看了那麼多劇的經驗發誓,肯定沒那麼簡單。
她倒不怕,還想去弄個清楚呢。
阿靈也不是怕事的,幾個小子凶狠怕啥?她一身武力也不是白練的。
這錢袋,肯定是要替梨花拿回來啊!
當下,幾人將馬車和牛車暫寄放在茶棚這裡,步行著朝茶夥計說的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