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就知道她奶會問,雖說她還有兩個月才滿十五,但她奶可不嫌早的,就盼著她能定了終身大事,才能放下心呢。
“提了,我問他可能做主入贅的事?叫他明兒先回去同家人團聚了好好商量了再說,他應了我說商量好了跟冬瓜叔他們一起回來,咱們兩家麵對麵的談。”
老袁氏聽得這話,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起來,“咱們最開始說入贅的事,那時候你對阿楊還沒那意思的,奶想著啊,你嫁遠了去,這心裡就咋著也放不下心,怕你到人家家裡吃苦受磋磨,也怕你過的不幸福,所以才想著招贅好,招贅你也不用嫁出去,不用離開家門,奶奶也能天天看著你,照看你生娃,給你帶娃,彆人都說不著,也不用看彆人臉色。”
“那時候你鄧奶奶也說,要是能得你做孫媳婦,讓阿楊入贅也行,隻求將來多生個娃冠李姓。”
說著她又笑,“可你那時候,看阿楊就是沒對眼呢,愣是我跟你鄧奶奶想撮合,也不行。”
“現在啊,你總是看中阿楊的好了,也願意同他好,但情況又變了。”
“你鄧奶奶當初說這個話的時候情形不同,如今你冬瓜叔他們都回了李家戶籍,再沒有那些糟心的事兒,日子過的安穩又富足,且阿楊現下又當了官,這般出息,誰家這樣的兒郎也沒有送去入贅的呀,更何況,你冬瓜叔兩個就這麼一個兒子,李家就這麼個獨苗苗呢。”
說到這裡,她頓了又頓,才看著宋秋道:“所以,阿秋啊,咱得有個心理準備,萬一,他們家不願意入贅了呢,我是說萬一,萬一的話,那阿秋你咋想的?”
宋秋安靜的聽著老袁氏說話,知道她說的都有道理,是以也沒有插言,眼下聽得她問,便笑了笑,接話道:“那奶奶你是咋覺得的?”
老袁氏也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宋秋的腦袋瓜子,柔聲道:“奶怕你出了嫁被人家欺負娘家又隻我這個糟老婆子,將來入了土就更沒人給你撐腰,奶怕你過不好,受苦,所以才想著招贅好的。”
“但若是跟阿楊在一起,入贅不入贅,都無所謂,咱們一個村的,知根知底,你喝你冬瓜嬸兒的奶長大的,就是半個閨女沒差了,這當娘的,哪有忍心磋磨自己閨女的?
且這麼近的路,奶抬個腳就能來看你,等你懷了娃,奶來照看你,給你接生,給你帶娃,他們家,沒一個人會說的,他們不會給你臉色,也不會給奶臉色,你嫁給他們家,我放心啊。”
“總之,咱不為難彆人,也不為難咱自個兒。”
宋秋聽明白了她奶的意思。
她心下軟乎乎的,忍不住抵在老袁氏的肩窩裡拱了拱,須臾才調笑道:“我要是嫁了出去,咱家這麼大的宅子呢,奶你住得過來啊?”
老袁氏拍著她的背,“我的阿秋,這是早就想好了該咋處理這個事了吧?”
“嗯,想好了。”
“你大了,咱家啥事奶都聽你的,你想咋樣做,那就咋樣做,奶支持你!隻要你開心就好,再說了,我這麼好的孫女,配得上好兒郎啊!招贅又咋了?咱有這個底氣!”
“奶,你真好。”宋秋撒嬌。
老袁氏就笑,“奶不對你好,對誰好啊?”
宋秋心裡軟得一塌糊塗,腦袋又拱了拱,“奶,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你睡覺可不老實,橫一道豎一道的,我怕你踢我叻!”老袁氏嘴裡嫌棄,眉眼卻彎成了月牙。
“哎呀!奶還當我是小時候啊?我現在睡覺老實著呢。”
“那你可臭,跑了一天,一身汗的。”
“我這就洗澡去!”宋秋起身往外跑,“奶給我留門啊!”